狼居胥山祭旗之后第三日,北海船厂外港晨雾未散,一艘三桅巨舰率先解缆。
舰名“天狼号”,龙骨百炼钢,外包鲸皮,船首狼头撞角高丈六,撞角之下悬一截粗如人臂的铁锁,锁头拖在冰面,发出“哐啷——哐啷——”的闷响。
铁锁另一端,锁着三十名倭人。
他们俱被剥去上衣,赤足踏冰,脚踝扣铁环,环间链长三步,一步一响。
为首者名叫藤原次郎,曾在镰仓幕府任水军哨官,此刻披发覆面,肩胛处烙着一个新铁印——“北海奴”。
藤原抬头,雾气里看见船舷边立着的章衡,玄甲外罩银狐裘,眼里没有怜悯,只有丈量土地的冷静。
“锁链拖冰,是给你们长记性。”
章衡的声音不高,却透过寒风钻进每一个倭人耳中,“自今日起,北海无倭,只有奴。”
铁锁再响,三十名倭奴被驱上冰道。
冰道尽头,一座临时木栅围成的“捕奴营”己张开大口。
捕奴营外栅高三丈,木桩顶端削成狼牙形,桩与桩之间用鲸肋骨横穿,骨上倒插铁钉,像一排排森白的鲨齿。
营门上方悬一块鲸骨匾,匾上血书——“北海捕奴司”。
营分三区:
一区“验身栅”,由女医官托娅带二十名女真少女坐镇,专查倭奴伤口、病疫;
二区“烙印房”,鲁大川亲掌烙铁,铁头铸成狼头形,烧得暗红;
三区“铁锁仓”,仓深两丈,西壁嵌铜环,环上悬长短铁锁三千副,能同时囚禁千人。
藤原次郎一行被押入验身栅。
托娅抬手,女真少女们齐声用生硬的汉语喝令:“脱!”
倭奴们面面相觑,藤原咬牙,第一个解开腰间破布。
寒风如刀,皮肤瞬间起栗。
托娅手持银刀,刀背贴肉,自颈划至踝,检查是否有“隐疮”。
查到第三人时,刀背忽然一沉——那倭人左胁下竟藏着一枚铁叶短刀。
托娅眼也不眨,刀锋一转,短刀落地,顺手一掌劈在倭人后颈,人当场昏厥。
“私藏兵刃者,加锁十斤!”
鲁大川在旁冷笑,提起一截更粗的铁链,“哗啦”一声扣在那人脚踝,链头拖着一块磨盘大的铁球。
其余倭奴见状,脸色惨白,再无人敢异动。
烙印房正中,一座鲸骨火炉烧得正旺。
烙铁长三尺,狼头形,赤红发亮。
鲁大川抬手,两名铁囚抬来一桶雪水,“滋啦”一声浇在烙铁上,蒸汽升腾,狼头瞬间由红转暗,又被重新送入火膛。
“烙印规矩:
——初犯者,烙肩;
——再犯者,烙背;
——三犯者,烙面。”
藤原次郎被按在木桩上,铁锁缠身。
鲁大川提起烙铁,铁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红线,落在藤原左肩。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