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锦缎、面容白皙、眼神带着几分刻薄的年轻管事探出头来,正是向云海的心腹——林管事。
他目光扫过门口的向之礼,眉头瞬间拧紧,如同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
“林管事!”
护卫连忙躬身行礼,指着向之礼道,“是矿脉的向之礼,非要见云海少爷,说是…要呈送什么心意谢恩。”
林管事厌恶地瞥了向之礼一眼,正要挥手驱赶。
“林管事!”
向之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头,脸上堆砌起更加卑微热切的笑容,他飞快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双手高高捧起,递到林管事面前,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和讨好,“一点…一点矿脉的土产,不成敬意!劳烦管事转呈云海少爷!小弟…小弟在矿洞深处,侥幸得了些…固元丹!想着云海少爷或许…或许用得着!”
“固元丹”三字出口的瞬间!
林管事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猛地一凝!
伸出去准备推搡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他死死盯着向之礼手中那个粗布包裹,仿佛要穿透那层粗布,看清里面的东西!
向云海冲击筑基在即,固元丹正是稳固根基、提升成功率的紧俏之物!
家族配给有限,私下求购不仅价格高昂,更需门路!
这向之礼…一个看守矿洞的废物…怎么可能弄到固元丹?!
还是“侥幸得了些”?!
这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
林管事脸上的刻薄与厌恶瞬间被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所取代!
他猛地看向向之礼,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强烈的审视和探究:“固元丹?你?从何得来?几枚?什么成色?!”
向之礼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惶恐,捧着包裹的手微微颤抖,仿佛被林管事的目光吓到,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在矿洞深处,一个废弃的…前人遗窟里发现的…就…就三枚…成色…小弟眼拙,看着…看着还行?”
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语焉不详,将“侥幸”二字发挥到极致。
就在这时——
“林安,何事在门外喧哗?”一个更加熟悉、带着明显不悦的阴柔声音从院内传来。
院门被彻底推开。
一身靛青锦袍、面容英俊却透着阴鸷之气的向云海,负手立于门内。
他显然是被门外的动静吸引出来,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冷冷扫过。
当他的目光落在躬身捧着粗布包裹的向之礼身上时,瞳孔深处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厌恶、警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
向之礼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异样!
他心中冰寒更甚,面上却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将头埋得更低,身体甚至微微瑟缩了一下,捧着包裹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声音带着哭腔:
“云…云海少爷!小弟向之礼,特来…特来献上一点心意!矿洞苦寒,小弟…小弟根基受损,全赖家族收留…这…这三枚固元丹,是小弟在矿洞深处侥幸所得,不敢私藏,特…特来孝敬少爷!还望少爷…念在小弟一片赤诚…”
他语无伦次,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将“根基受损”、“矿洞苦寒”、“侥幸所得”、“孝敬”几个词反复强调,如同最锋利的软刀子,一下下戳在向云海的心防之上!
向云海脸上的阴鸷瞬间凝固!
如同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他死死地盯着向之礼低垂的后颈,又看向那粗布包裹,眼神变幻不定。
厌恶、不屑、惊疑、贪婪、甚至还有一丝被这卑微姿态勾起的、扭曲的快意…种种情绪在他眼底疯狂交织!
固元丹!三枚!
这废物怎么可能得到?
还是在矿洞深处?
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