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诊所挂上了“今日客满”的牌子。
顾城正躺在藤椅里，用一本《精神分析引论》盖着脸，享受着一天中最惬意的打盹时光。
红莲在里屋哼着不成调的歌，洗着碗。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且……贫穷。
“咚、咚、咚。”
一阵急促却又克制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谁啊？没看到牌子吗？客满了！”顾城不耐烦地掀开书，吼了一嗓子。
“是我，夏晚晴。”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城愣了一下。
夏晚晴？这个工作狂女魔头，这个点不应该在净化局加班写报告吗？跑我这儿来干嘛？
“顾医生，是净化局的人！”红莲从厨房探出头来，表情有些紧张。虽然顾城收留了他，但他对净化局的恐惧，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怕什么，她还能吃了你？”顾城撇撇嘴，慢悠悠地起身去开门，“再说了，她现在可是我们的重点监控……不对，是重点发展对象。”
门一打开，顾城就闻到了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夏晚晴站在门口，但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她没穿那身代表着权力和冰冷的黑色作战服，而是换上了一套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也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利，反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犹豫。
“夏大队长，稀客啊。”顾城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怎么，下班了？不像你的风格啊。还是说，净化局终于破产了，你被开除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夏晚晴瞪了他一眼，但语气却没什么火气。
她侧身挤进门，目光在小小的诊所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红莲身上。
看到红莲身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个没洗干净的盘子，夏晚晴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那个曾经能引爆整片街区的A级“愤怒”罪人，现在……居然在这里洗盘子？
这个画面，比她看过的任何一份报告，都更具冲击力。
“你来干嘛？”顾城关上门，重新坐回他的专属宝座，“要是来查水表的，出门左转。要是来催缴税款的，我现在就宣布破产。要是来蹭饭的……厨房里可能还有点锅巴。”
“我不是来办公事的。”夏晚晴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拉过一张椅子，在顾城对面坐下，目光首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