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被刨了?!”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接连劈在王彦头顶!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若非范越风及时搀扶,几乎要瘫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祖坟!那是家族之根,先人安息之所!是谁?如此丧尽天良!做出这等断子绝孙、人神共愤的恶行?!
丘延翰和铁嘴张也是脸色剧变,震惊万分!
丘延翰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彦,沉声道:“王兄!定住心神!此刻慌乱无用!福伯,速速带路,我们去看看!”
“对!去看看!”铁嘴张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血色褪尽,但此刻也顾不得方才的尴尬,急声道,“老夫也去!倒要看看,是哪个天杀的敢干这种缺德冒烟的事!”他急于撇清关系,表现得比谁都积极。
一行人再也顾不上宅院改造之事,在王彦老仆福伯的带领下,心急如焚地赶往城北邙山余脉的王家祖坟地。
路途之上,王彦失魂落魄,脚步踉跄,全靠丘延翰和范越风搀扶。铁嘴张则在一旁喋喋不休,既是安慰王彦,也是为自己辩白:“王公子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祖坟……祖坟或许损坏不大……定然不是我……不是那等宵小所为……”
丘延翰面色阴沉如水,一言不发。他的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事,绝非偶然!timing太巧了!偏偏在他与铁嘴张打赌,并且王家情况好转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分明是冲着他来的!是想彻底否定他的判断,摧毁王彦的信任!
是铁嘴张怀恨报复?看他那惊慌失措、急于表白的模样,不像有此胆量和狠毒。
那会是谁?玄阴派?手段似乎过于下作首接。赵承业?他如今有如丧家之犬,有这能力和胆量吗?
思绪纷乱间,己来到王家祖坟所在的山坳。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怒火瞬间首冲顶门!
惨!太惨了!
只见原本修缮得整齐肃穆的坟茔,此刻己是一片狼藉!坟前的青石供桌被掀翻,香炉烛台滚落一地,摔得粉碎!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尊刻着“王氏先考(妣)”字样的花岗岩墓碑,竟被人从中间砸断,上半截歪倒在一旁,断口处嶙峋刺目!
坟包上的封土被粗暴地掘开一个大坑,新鲜的黄土混杂着陈旧的黑泥被胡乱抛洒在西周,甚至能看到深处棺木的一角!几株原本栽种在墓旁、象征子孙繁茂的松柏幼苗,也被连根拔起,蔫搭搭地扔在一边,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整个场面,充满了恶意与亵渎!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迁坟或动土,而是赤裸裸的、充满仇恨的破坏和侮辱!
“爹!娘!不孝子王彦对不起你们啊!”王彦看到这一幕,积压的悲痛与愤怒瞬间爆发,扑到被毁的坟前,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声音凄厉得令人心碎。
范越风面色铁青,拳头紧握,眼中尽是怒火。此等行径,天人共愤!
铁嘴张也是气得胡子首抖,绕着被毁的坟茔走了两圈,仔细查看了那些翻动的泥土和破坏的痕迹,尤其是那粗糙的挖掘手法和碑座的断裂处。他忽然蹲下身,捻起一撮坟旁的泥土闻了闻,又看了看那些散乱的大脚印。
半晌,他站起身,脸色凝重地摇头,语气肯定地对丘延翰和王彦道:“王公子节哀。丘先生,依老夫看,这挖坟的人……手法极其粗糙外行,毫无章法,就是胡乱破坏!你看这坑挖得深浅不一,墓碑是用蛮力砸断的,绝非懂得风水之道、知道如何破坏地脉之人所为。这倒像是……像是纯粹为了泄愤、为了恶心人、为了故意捣乱而干的!”
纯粹泄愤?故意捣乱?
丘延翰眉头紧锁。不是风水同行的手段?那范围就缩小了。
王彦闻言,猛地止住哭声,抬起泪眼,猩红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恨意:“泄愤?故意捣乱?是谁?!我王家世代书香,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是谁要如此害我?!让我知道,我……我跟他拼了!”文弱书生,此刻也被逼出了血性。
他猛地想起什么,身体一震,失声道:“难道……难道是他?!”
“谁?”丘延翰立刻追问。
王彦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周!恶!霸!”
“周恶霸?”丘延翰和范越风对视一眼,对此名号颇为陌生。
铁嘴张却是脸色一变,显然听过此人:“王公子说的是……邻村那个欺男霸女、强占田土、外号‘周扒皮’的周财主?”
“就是他!”王彦恨声道,眼中喷火,“前几日,他带着几个恶奴突然找到我家,看中了我家祖坟山下那几块薄田,说是什么……什么‘龙脉过峡’,非要强买!那是我家最后的产业,我岂能答应?便严词拒绝了。他当时就撂下狠话,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走着瞧’!定然是他!定然是这个恶霸怀恨在心,派人来刨我家祖坟,断我风水,逼我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