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捏着纸条的手松开又攥紧——若只去粮库布防,顶多挡下一次偷袭,漕运帮余党和沙俄探子还会藏在暗处,以后推行粮政仍会受袭扰。“得先揪出根儿。”他转头对亲兵说,“立刻备马,咱们去榆林!再让人快马通知陕西按察使,让他派二十个得力官差去榆林城外的破庙附近接应。”
亲兵刚跑出去,刘大人就匆匆赶来:“你真要去榆林?那边荒郊野岭的,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越是危险越得去。”沈策把包袱甩到马背上,“黑狼知道沙俄的全盘计划,抓了他才能断了隐患。您放心,我带足了人手,还请了地方官差配合,不会蛮干。”
刘大人见他主意己定,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这是我的通行令牌,沿途驿站见牌会给你备最快的马,遇事也能调当地的兵卒。快去快回,别误了西安粮库收粮的日子。”
沈策接过令牌,翻身上马:“谢刘大人!十日之内,我必带消息回来!”
三匹快马冲出驿站,朝着榆林的方向疾驰。官道上的尘土被马蹄扬起,沈策伏在马背上,心里反复盘算——榆林城外的破庙,按纸条上写的,在十里坡附近,那地方多树林,易守难攻,黑狼肯定会留暗哨。
跑了两天两夜,沿途换了三次马,终于在第三天清晨赶到榆林城外。按察使派来的官差早己在城外的茶摊等候,为首的捕头姓张,满脸络腮胡,手里握着一把腰刀:“沈大人,俺们查了,十里坡的破庙确实有问题,最近总有些陌生汉子进进出出,还不许村民靠近。”
“先别打草惊蛇。”沈策跳下马,揉了揉发麻的腿,“张捕头,你带五个官差绕到破庙后面,守住后门;我带剩下的人从正面摸过去,等我扔出石子,咱们就一起冲进去。”
张捕头点头,带着人悄悄往破庙后方绕去。沈策则把短刀别在腰间,跟着两个官差钻进树林,朝着破庙的方向摸去。
破庙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沈策趴在草丛里,侧耳倾听——是黑狼的声音,他正在跟人说:“沙俄的大人说了,下月初一收粮那天,咱们先烧粮库的门,再抢粮车,只要把第一批粮抢了,沈策的新粮政就推不下去了!”
另一个声音问:“要是粮库有防备怎么办?”
“放心,沙俄的探子己经去西安查过了,粮库现在就几个老卒看守,根本没防备!”黑狼得意地笑。
沈策心里一沉,悄悄摸出一颗石子,朝着破庙旁边的树干扔去。“咚”的一声响,破庙里的说话声瞬间停了。
“谁在外面?”黑狼的声音带着警惕,紧接着,庙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汉子探出头来。
沈策趁机冲了上去,短刀抵住那汉子的喉咙:“别动!”
汉子吓得不敢动弹,破庙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抄起刀冲了出来。张捕头也带着人从后门冲了进来,大喊:“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黑狼见势不妙,想从后窗跳出去逃跑,却被沈策一把拽住衣领,狠狠摔在地上。“想跑?没那么容易!”沈策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其他余党见首领被擒,也没了反抗的心思,纷纷扔下刀,蹲在地上。
沈策让人把余党都捆起来,然后把黑狼拖进破庙,问:“沙俄的探子在哪?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黑狼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们让我带人抢粮库,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沈策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二当家写的纸条,“二当家都招了,你还想瞒?沙俄是不是还想在其他粮道设伏?他们的探子现在藏在哪?”
黑狼看着纸条,脸色瞬间惨白。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沙俄的探子叫伊万,现在住在榆林城里的悦来客栈。他们还计划在甘肃的张掖粮道也设伏,抢第二批囤粮。伊万手里有咱们西北所有粮道的地图,要是被他送回沙俄,以后咱们的粮运就全在他们的掌握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