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幽深而绵长。
方遥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承受这样的尺度。
一分一寸,毫无分寸。
喉咙溢出破碎的气音,像一只被叼住喉咙撕咬的草食动物。
她看见湿润的水汽从她的鼻腔中溢出,将光洁的桌面染上一层雾。
桌角放着被白舜华随意推开的文件,几支定制的笔跟着微小震动。
这是什么场合,她是什么身份。
任何承受都有限度,方遥光感觉自己像一块厚实的黄油,在滚烫的铁面上融化,变得越来越薄。
再高一度,就能让她融化殆尽。
清凌凌的铃声突兀响起。
方遥光惊得弹起,像喉管中枪的鹿。
白舜华皱眉,单手按住她,没有理会电话,依然沉浸在手头的事情上。
铃声执著响了数十秒,自动挂断后又响了起来。
同时,门口被人敲响。
小鹿诈尸,方遥光惊恐抬头。
她清清楚楚记得已经把门反锁,却还是会被敲门声吓到。就像深陷噩梦的人,哪怕知道自己在梦里,也无法挣脱那双掐住喉咙的手。
白舜华发出不满的冷哼,伸手按了什么,桌面一角的扩音器里传来声音。
“白总,”是助理的声音,轻声提醒,“礼总的电话。”
白舜华关掉扩音器,拿起手机,上面很快又弹出了通话请求。
她一边不紧不慢动作着,一边划开通话。
“白燃的事儿你怎么想的,”礼嘉脾气暴躁,在那边好像对着别人骂了一句,“你家老夫人直接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压下来,我是娱乐公司又不是娱记狗仔!”
白舜华神色愉悦,也许心情很好,听见家里的糟心事也没动气,不咸不淡道:“阳奉阴违呗,还需要我教你怎么打太极?”
礼嘉有点惊讶:“你真的不管?那可是三胞胎。”
白舜华神色没有半分动容:“我说过,我反对代孕,别说三胞胎,就算怀了个足球队也一样。”
礼嘉咂舌道:“那白燃呢,一旦爆料她的事业可就砸了啊,云天的股份也会受到影响。”
“我,当然,知道。”
白舜华低着头,她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露出优越的头骨形状,眼眶深邃幽静,隐隐有暗光闪动。
礼嘉语气好奇:“我能探听点消息吗?”
白燃是挂在云天旗下的艺人,当初白舜华不想要她,可白家老夫人一哭二闹三跳楼,一定要白舜华照顾她。
她们白家人,向来只会朝她要东西。
她的丑闻爆出来一定会影响云天,礼嘉没想到白舜华竟然真的什么也不管,但看白燃的商业价值,也比那点封口费划算啊。
白舜华勾唇冷笑:“你话太多。怎么?你想要白燃?”
礼嘉连忙摇头,她是个商人,喜欢好拿捏的,不想迎进来一尊泼辣的佛:“说你呢,少扯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舜华低眸,眉目愉悦:“想要不受影响,太好办了。这件事就让云天捅出来,云天亲自出手,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