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披挂上阵,领陷阵营登城。激战一日,杀伤秦军数百后安然退下。此役过后,守关士兵得援军进发而刚振奋的士气再度大挫。
“关口地形,大军难以展开。霍贼龟缩在此,沿途必然多布置哨探护卫,想截断粮道风险太大。只能正面攻关!”韩铁衣看着地图,道:“你看霍贼是什么心思?”
“他不会光想着在这里拖下去。川中空虚,这些年内耗下来兵力财力都不足,把子午关变成个绞肉场,战上个两三年,什么都耗尽了。我看,霍贼必有什么奸计。”吴征笑了笑,环顾四周道:“哪天他忽然御驾子午关,设个什么圈套诱我上钩,我一点都不奇怪。”
“你清楚这一点就好。”韩归雁同样左右一扫视,见诸女一同点头,各个心中有数,顿感放心,道:“他想在这里耗,我们陪他耗就是了。守不守不在他,打不打却在我们,有的是闲工夫陪他玩。”
川中细作的消息不停地传来。
宁谏清获封二十五日之后,五万兵马整顿停当。
宁谏清领兵二万从成都出发,沿途还有诸郡囤扎大军三万,汇同一齐前往子午关。
川中路途艰险难行,预估就算急行军,尚需一月才能抵达子午关。
同行的将领皆非大秦旧将,唯见刘荣跟随。
“刘荣?呵呵,好啊。”吴征冷笑,川中仇敌不少,终于能在战场上见着一个,两军阵前,正好杀了祭旗。
“这窝囊废来了?哎哟,迭轻蝶的女儿浪荡不堪,他盯在身边照样绿帽子一顶接一顶。这一随军……万一侥幸活着狗命回去,家中的帽子当能开个大铺子了。”
韩归雁同样冷笑着道,但这句话却让吴征警觉起来,沉吟道:“这人成天黏着迭轻蝶像条癞皮狗,说不准迭轻蝶一齐藏在军中呢?”
“有理。”祝雅瞳一点指头,道:“不要大意。光是他们俩不算什么,当心霍贼和向贼一同摸了出来,背后偷袭一刀,那可不是闹着好玩的。”
“正当如此!”
子午关下鏖战一月有余,秦军绝不出关固守待援之下,依然每战都伤亡数百。
陷阵营在吴征带领下,越发熟悉子午关的地形与城墙,越打越是顺手。
在高高的城墙上飞檐走壁,来去自如。
秦军每战都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偶尔伤及三五人。
兵丁们大为悚惧,这支横扫燕国的陷阵营比传闻中还要厉害,还要可怖!
攻略燕国的多年时光里,陷阵营将士并没有放松修行,在柔惜雪的心血之下,将士们的修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一支前无古人的强军正在开花结果,焕发出举世无敌的风采。
关下鏖战一月,盛军每战皆胜,却拿不下关隘。
秦军屡战屡败,子午关虽还在手中,军无战心。
若不是援军正日夜兼程地赶来,更有五千先锋军已抵达子午关,士气早就随时可能崩溃。
状况盛秦两军都看在眼里。
川中之地虽是帝王之资,从古至今能自川中起家而夺得天下的,凤毛麟角。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但未平只是苟延残喘。
若大秦朝堂此番增援子午关依然不能打退盛军,莫说关隘上的军士,举国的士气都将彻底毁于一旦。
盛军此番攻打川中是两路进军。
主力虽在三关一带,夷丘亦囤兵十余万虎视江州。
江州临东的一面易守难攻,大秦朝堂却不得不分军据守,不敢大意。
如此一来,内耗多年的大秦国本就空虚的兵力更显捉襟见肘。
韩铁衣对川中地理,风土人情了若指掌。
略一估算,便知以川中人口而论,大秦国现今内外上下的军士不会超过三十万。
除去各地戍边必备的守军,前段时间在上庸与下卞被打散的秦军,大秦国还能调动的军士绝不会超过十五万。
这点兵力,在盛军百万雄师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其实天下才智之士谁又不明白,盛国鲸吞燕国一统中原之后,大秦已是风中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