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通通跳了起来。
看啊、看啊。舰桥在手中挤压,拉扯,我拥抱着她,像是骄傲地炫耀着秘藏的珍宝。
我挑着眼睛,如同平日一般骄傲,对着窗口——他的眼睛,僵硬的唇舌在口中打转,“盯着看啊,笑死人了。这就是你错过的,你永远都——”
涎水沿着大笑着的嘴角,堕落地淌进心窝。
一个声音响起了:是你。错过的,永远也不能的人,都是你。
我猛然挥出一拳,打了自己一个趔趄。甲板上的装甲像是水草,依旧纠缠着他目光下的我。
我不会再拒绝了。我抓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划过我的甲板,越过丰硕的舰体。修长的舰尾褪出来。
啪。他轻浮地打在尾舵上。它不争气地颤抖着。我却提不起气来,只向着那一片银色的怀抱里栽去。
后背扑了空。他呢?他的人去了哪里?
羞耻感攫我在手。我慌张地加紧舰尾,遮掩着舰桥。不能、不行,他去哪了?
哦,在那儿!
成排的窗户银辉流离,并肩而立,想着走廊尽头的光点延展而去。他的眼光如月,清丽而纯粹。
我奔跑起来。
夜风蒙上身体。无孔不入地流过每一个缝隙。我光着脚,痒痒的风像是他的舌头在趾间游走。
是的,他会喜欢的。
修长而纯洁的舰体在他的注视下,放浪地奔跑着。舰桥尽力地摇摆着,在甲板上摔得升腾。尾舵一步一颤,细嫩的涂装莹白如玉。
如潮的乱流戏弄我的长发,我像是发疯一般地在他的怀中挣扎。
终于,停了下来。
标牌写的分明,是的,在这里。他在这里。
外衣贴着身子的一侧,我取出钥匙,敞开这个熟悉的空间。
空旷的屋子掬满夜色。我贪婪地独占着这里的气息。
手指点过墙上的合影。
那天阳光太热,他又笑得太傻,我只留下个回眸。
他急得要大家重新照,我却不理。
被他抱住肩膀,挤出张大头贴式的自拍。
后来当然丢掉了。——是罗德尼逼着我捡回去的。
那时候我觉得他们都太蠢。现在……
我划过书架上文件的脊。
橱窗中的倒影雪白而懵懂,淹没在我教他一笔一笔写下的作战报告中了。
他多认真啊。我拂过纸上深刻的印痕。
他细滑的不像军人的手背,似乎又被我握在掌心了。
我握着他的手,划过锁骨。金穗谢落,白茫茫的瘦削的麦秆付于他的手中。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