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乾隆帝冷笑一声,引得高真如频频侧目。她问了两回,见乾隆帝避重就轻,便知道恐怕里头还涉及别的事儿,故意生怒:“皇上偏心纯嫔?”
“……说什么胡话呢。”乾隆帝瞬间失笑,“朕怎么可能偏心她?要偏心,也是偏心你与皇后。”
乾隆帝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不带犹豫的。
高真如闻言,眉眼舒展:“那我想报复一二,皇上也没意见吧?”
反正自己刚刚提出纯嫔,皇后也没反驳,想来纯嫔即便不是首犯,也定然在这桩事情上推波助澜。
高真如倒不是针对纯嫔,主要是这帮嫔妃里最出挑的就是她,位置最高的还是她,不打她打谁?
高真如说得理直气壮,教皇后着实无奈,更无奈的是皇帝居然还直接同意了:“朕能有甚问题?”
顿了顿,乾隆帝道:“别打人就行,小心你手掌弄痛了。”
尚且不知道和亲王打人之事的皇后面露疑色,蹙眉道:“打人?皇上您说什么呢!”
而后,她更是侧身叮嘱高真如:“宝瓶,你可不能做这等事。”
高真如:“我才不会呢!”
正当帝妃三人在乾清宫内说话时,延禧宫正殿内的纯嫔眼皮直跳,总觉得心慌得厉害。
她换了个姿势,到最后更是坐起身来,斥了一句。星珥见状,赶紧教跪在脚踏上给纯嫔捶腿的柏答应到一边去:“去去去,连捶腿的活都做不好。”
“是,是妾身的错。”柏答应陪着笑脸,甚是卑微,战战兢兢的哪有前些日子的得意与倨傲。
纯嫔瞧了她一眼,心里舒畅,尤其柏答应垂首敛容的模样,还有几分肖似贵妃,更给她莫大的舒适感,抚平了她先前心头的不安。
纯嫔摆摆手,示意柏答应退下,抿着唇暗暗思考。正当这时,大宫女星烛匆匆赶来,附在纯嫔的耳边轻声念了几句,纯嫔瞳孔颤了颤:“贵妃去了养心殿!?”
“是……”星烛面对纯嫔难掩震惊的面容,轻声回答道:“传信的人说,只听得贵妃求见圣上,说是要……要认罪!”
星珥手上用力,难掩兴奋地询问道:“主子,这可是喜事啊!”
“喜事?”纯嫔愣了愣。
“是啊。”星珥也听过宫里的流言蜚语,还往里浇了一勺子的油。
教她说,待贵妃请罪的事儿成了定局,往后自是没了皇上的恩宠,到时候自家有小阿哥,地位又仅次于贵妃的主子自是扶摇直上。
星珥心里想得美,却没见纯嫔脸色微变,望着她的目光像是淬了冰般冷冽。
星烛低低唤了一声:“主子……”
纯嫔猛地回过神来,没理星珥,而是胸膛重重起伏两下。
她本是冷眼瞧着后宫的流言蜚语起来,又在适当的场合里表现出无奈遗憾的态度来,教那些不懂事的常在答应信了七八分。
可真追究起来,自己从未说过一句赞同的话语,旁人也无法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纯嫔心里有着十足把握,却是万万没想到身边还藏着一个擅作主张的!
她听到星珥的话语,瞬间心生后悔,自己不该因着星珥伶牙俐齿,能言会道,而将其提到身边,瞧瞧她眼皮子浅的,竟是以为这般就是掰倒贵妃!
凡是从潜邸里出来的,凡是见过皇上对贵妃态度的宫妃,要么小心侍奉,要么远远避着,谁都不想沦为下一个富察格格,下一个黄格格。
纯嫔愁得心烦意乱,看着星珥的
眼神愈发不善。她给星烛使了个眼色,便说自己要休息,教屋里人退了出去。
星烛退下以后,第一时间教人把星珥看管起来。待将人管束在屋里,她盘问几句后又转身回到殿内,温声安慰道:“主子放心,星珥虽是糊涂,但也知道轻重,也是避着人办事的。”
纯嫔还是心中不安,沉吟道:“我瞧着,不如我现在也去养心殿请罪?”
星烛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在地上:“主子,万万使不得啊。”
“那边贵妃娘娘才去养心殿,主子就跟着去……恐怕皇上会误以为主子一直窥伺贵妃娘娘。”
“到时候,皇上误以为是主子遣人传的流言蜚语,那就糟糕了。”
纯嫔闻言,顿时沉默,她光想着如何让自己脱身,却发现被架在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上,心里好不憋屈。
星烛见纯嫔冷静下来,膝行几步,柔声安慰道:“主子,再等明日,待皇后娘娘亦或是皇上查起,主子再提起这事也来得及。”
纯嫔苦笑:“也只能这般了。”
只可惜纯嫔不知道,皇后与贵妃都没给她这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