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的宝宝,第一次胎动。
说着说着话,她骤然神色紧张,久久不开口不回神。
他担心她是又不舒服,刚想开口问。
“他她动了。”
“什么?”
“文时以,他她动了,他她已经会动了!”她紧张地拽住他的手臂,一脸惊喜和激动。
只有这两下,轻微到甚至不注意都可能捕捉不到。
可就是这两下,让她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宝宝在健康地慢慢地长大,她切切实实地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同时也很脆弱的生命。
这比此前无论是验孕棒还是那些数据报告,如何如何证明她在妊娠周期,都来得更真实,更让她百分百确信,她对这个可能手脚还没有长全的孩子,到底有多期待和珍视。
“我们的宝宝,他她会动了!”
她和他重复,然后拉着他的手覆盖在柔软的小腹上。
只可惜,就这么两下,再没有了。并且妊娠才十六周半,这种胎动除了她自己,其他人也感受不太到。
前一秒,她还在开心。
后一秒,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她就是这样,敏感到能感受到一切情感的流淌,又会猝不及防被这些蕴藏在身体里,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情感给击中,逃无可逃。
她固执地认为这个孩子会是殷正均选择投胎轮回的对象,哪怕毫无科学依据,时间也不是那么准确,对不太上。
可她太想外公了。
她很爱肚子里的宝宝,也很爱文时以。
她憧憬的幸福的生活,明明只差一步之遥,却因为无法遗忘那些来过的伤害,和已经崩塌的信任给彻底毁坏。
思念,激动,又牵扯着被算计和伤害的痛凌迟在心上。
她无力抵挡,再也无法隐忍下去,放肆地大哭。
“他她会动了,他她会动了”
她一遍遍重复,思绪杂做一团,已经开始无法自控,言语系统崩溃,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也不想离婚,我好爱你,可是为什么做伤害我的事,为什么你说话呀,为什么!为什么!”
她快要崩溃了,他也是。
人太复杂了,感情也是。
情绪崩塌的突然,她无奈又悲伤地捶打着他,肉眼可见的痛苦挣扎。
她想要给孩子一个美好的家的,她想做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咪。
这是她很久很久的愿望。
可她做不到了。
就算不离婚又能怎样呢,他们要像殷媛瑷和丛敏兴一样,相互猜忌来相互算计来算计去的一辈子吗?
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为什么告诉我”
如果能选择,她宁愿删除文时以告诉她那些话时的记忆。这样她就可以毫无芥蒂地,全心全意地爱他着,一辈子。
她哭得惨烈,他全无办法。
比惊恐发作,比看着她自伤,比从前种种都令他彷徨无措。
因为之前那些伤害是别人带给她的,他是完整她治愈她的至亲至爱的人。
而现在这些痛苦,又是他作为至亲至爱之人,加注在她身上的。
他反复重复着对不起。
和她说,也对未出世的宝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