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衡知她是在说何事,却刻意撇开,不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听说过?她当初掌朝几载,真以为她是什么善类?我登基之初,你可知她怎么待我?若非我心狠一些,如今她还垂帘听政着呢。这宫里头能无声无息地做那事的,除了她外,你又觉着还能有谁?她说给你恩典,也无非是想给我寻些不痛快来,还真以为她能如你愿?没发现自她说完了这话之后,就再没了人影吗,也就你一个人眼巴巴信了。”
陈怀衡难得一次说这样多的话,而这几句话中所蕴含的巨多辛密甚至让妙珠一时之间转不过脑来。
妙珠不敢相信宁煦之前落水竟然会是太皇太后的手笔,她被陈怀衡連续质问,竟也回答不上来一句。
陈怀衡又道:“你以为陈怀霖待你又是真心?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好東西吗。”
说起陈怀霖,便又想起那两人在私底下背着他暗通款曲,语气便又比方才生冷了两个度。
他冷冷道:“若你非是我的人,你以为他会待见你?”
别说陈怀霖的心有多澄明,若他心思当真光明磊落便也不该在私底下做这样的事。
妙珠听他说起陈怀霖,话又这般难听,脸色便苍白了些。
她嫌陈怀衡心思龌龊,不喜他诋毁陈怀霖,一边却又被方才他说的那些话震惊到了些许,不想再同他说些什么,背过了身去,面向墙,干脆不再言语。
陈怀衡把她强硬地转了回来,看着她道:“他们都算计你呢,就我对你好些,你竟还想着背叛我。”
他说:“你不知感恩。”
又说:“你不识好歹。”
妙珠被他强硬掰了过来,听他说这些也只默不作声,她只淡淡地,没有情绪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出声:“是我不知感恩,是我不识好歹。”
“再侍奉在你身侧也是添堵,不若驱逐了我去吧。”
既这样厌她嫌她,何必呢。
陈怀衡听她又说起了这话,寒声道:“你想得倒好。”
妙珠看着他,眼中仍旧是怨,没有其他的情绪。
陈怀衡叫她这样的眼神刺到,也懒得再去顾忌她,一径掀开了她的被子,直接踢了鞋履,脱了外裳就往床上来。
妙珠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再想去躲,却已经来不及,整个人已经直接被陈怀衡揽到了怀中。
他的力道又急又大,妙珠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嵌进了他的怀中。
他身上的龙涎香又一次侵袭了妙珠的全身,将她裹挟了起来,她又急又恼,闷在他的怀中质问他:“你又干嘛!”
想要
推开他,可那两只手臂被他桎梏在怀中,压根就没有推人的余地。
这张床自不能同龙塌相提并论,陈怀衡一上来就占了大半的位置,让本就不算大的床更显狭小。
陈怀衡听到妙珠的质问,却也不曾开口回答她,他就那样野蛮地将她揉在怀中,默不作声。
妙珠叫他惹恼了,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胆子,竟一口咬在了陈怀衡的肩头。
恶狠狠地,恨不得咬下他身上一块肉。
恨不得把她受过的疼都还给他。
陈怀衡吃痛,却仍旧没有松手。
为什么松手?
他才不会松手。
本该是她来抱他的。
做错了事为什么不来哄他?为什么不来和他道歉?
分明是她水性杨花在前。
一直到妙珠将他的肩膀咬破,血腥味透过里衣漫进了妙珠的口中,她咬得牙酸,终于肯松了口。
陈怀衡也终于出声,他道:“好本事,从前倒不见你牙口这样好。”
妙珠不说话,陈怀衡也仍旧是不撒手。
只是,不想他的声音竟也没有想象之中的怒火升腾。
自从昨日以来,陈怀衡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淡,他手上力道一点未松,抱着妙珠,她靠在他的肩口,他说话时,嘴唇贴在她的耳畔。
他淡声道:“我也不想胁迫你,只是你实在是不听话。你有个嬷嬷在司衣司里头,还有个荣桃,哦还有个陈怀霖,他引诱你的事,我也还不曾同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