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处理完宁烟的事回去时,天色已经擦黑。
他拎着一袋蒲笙爱吃的小吃上楼,门刚推开一条缝,一个雀跃的身影就扑了过来:“教授!”
但她扑过来的目标很明确,两眼放光地盯着他手里的袋子。
蒲笙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心满意足地啃着一串烤鱿鱼,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她含糊地问:“讲座开得顺利吗。”
“嗯,还行。”宁白在她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解决了江云念带来的惊吓,蒲笙明显放松多了,问题一个接一个:“江老师明天还来这边吗。她要是再来找你谈事情……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感觉我在场不太好……”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还在规划未来的见面策略。
宁白安静地听着,等她嘴里那口吃的咽下去,稍微停顿的间隙,他抽出纸巾,很自然地给她擦了擦嘴角沾到的酱汁。
蒲笙满足地眯着眼享受服务。
纸巾擦完放下,宁白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开口,声音郑重:“笙笙,”他顿了顿,“我想和你说件事。”
宁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江云念……是我前女友。”
蒲笙眼睛瞪得溜圆,呆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摇头,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你开什么玩笑,教授,这一点都不好笑。”
她语无伦次,试图找出两人没有任何牵连的证据。
宁白看着她瞬间煞白的小脸,心里发紧,“是真的。”他简短地解释:“在慕尼黑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同一个城市出来的老乡,当时觉得性格合拍,想法也接近,接触多了,就在一起了。”
这个解释,印证了江云念曾提及的海外经历。
蒲笙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指尖发冷,她忍着喉咙口的酸涩,“你们……在一起多久。”
“七年,分开四年了。”宁白的声音像在陈述一件遥远的事。
七年……分开才四年。蒲笙脑子里嗡的一声,这时间之长超出她的预想,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攫住了她。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们谈恋爱……像我们这样……什么都做了,对吗。”
“是。”
宁白察觉到她情绪的剧烈波动,下意识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安抚,蒲笙却像被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般猛地一缩肩膀,决绝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臂。
她被这个预料之中却依然残忍的答案击中了。
她一直抱着某种幻想,宁白这样内敛克制,情感经历或许也单纯,现在才知道,自己珍视的一切,在他漫长的过去里早已有过。
她以为彼此都是初次。
“我早该知道的……”蒲笙的声音带着哽咽,强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自嘲又委屈,“你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没有过去……月月早提醒过我……是我自己不敢面对……”
她像是在控诉宁白,更是在痛恨自己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