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眼中涌起的受伤,心被揪紧。
“为什么?”蒲笙抬起头,泪光在眼眶里打转,眼神却异常锐利,“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自己主动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瞒到现在?非得等到她出现在家门口,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撞破?”
“我没有瞒你,”宁白试图解释,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有!”蒲笙猛地打断他,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哭腔,“你就是有。你们在一起七年,认识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提过一个字。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江老师突然找上门,你是不是准备永远都不提?”蒲笙的问题直指核心。
宁白张了张口,却无法立刻给出她想要的答案,那段过去对他而言并非美好回忆,他不知从何说起,更怕说出来会将她推得更远。
他不能说。
蒲笙看着他再次陷入沉默,失望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推开他再次想要靠近的手臂,用力之大,让她自己都踉跄了一步。
“我一想到……”她声音破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你和她也有过那么深的过去……你们认识的时间那么长……”这份联想带来的冲击太大,“……我现在接受不了……我需要一点空间。”
她转身冲进卧室,胡乱地抓起丢在椅背上的小挎包:“我要回学校住,我现在不想待在这里。”
宁白追到卧室门口,看着她在慌乱中往包里塞着充电线和零碎物品,一种疲惫感涌上来。
每次争执,她解决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这个空间。
“又要走。”他低声说,并非指责,只是陈述。
蒲笙收拾东西的手顿住,听到了他语气中那被她解读为“厌烦”的情绪,本就委屈的心瞬间更冷。
他没有哄她,没有解释,还显得她不懂事,蒲笙憋着眼泪,狠狠地把最后一样东西塞进去,拉上拉链:“你就觉得我烦是不是。”她带着哭腔,“宁白,我这次真的……真的暂时不想理你了。”
撂下这句话,她抱着包就要往外冲。
宁白下意识想拦,手臂伸出,却在抬起的瞬间,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起来,熟悉的麻痹感和失控感缠绕上手腕。
不行,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突然的躯体化征兆浇熄了他追出去的本能,或许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暂时分开……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他僵硬地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眼睁睁看着蒲笙低着头从他旁边跑过去。
在他收回手的瞬间,蒲笙心中最后一点期待彻底破碎,她以为他至少会拉住她一次,她脚步在玄关停了一瞬,声音很轻:“不留我吗。”
身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行,我知道了。”门被狠狠带上。
门外是蒲笙含泪冲下楼梯的脚步。
门内,宁白用那只还能控制的手紧紧按住那只颤抖得越来越剧烈的手腕,牙关紧咬。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几次险些滑落,终于拨通了一个很久未主动拨过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
“医生……”宁白的声音艰涩,带着深切的恐惧,“我……我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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