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良久,怀钰怯怯道:“不好。”不抬眸相看,她也知道他此刻神色如何。
宋辑宁倒也不恼,只是狎昵之态愈盛,眉峰轻挑,“阿钰当真倾心于皇兄么?”
当真倾心?怀钰细细咀嚼这四字,喉间似被无形之物所扼,吐不出只言片语,若在昔日,她会毫不犹豫地道出当真倾心四字。
宋辑宁见状,笑意更深,缓缓摇头,“你并非当真倾心于他。”
怀钰愣了下,颤颤巍巍的摇头。
宋辑宁眸光幽邃,直直望入她眸底,“你不过囿于婚约,理固宜然地认为,该倾心于他,必须倾心于他。”宋辑宁温热掌心覆上她单薄肩头,“你问问自己心底深处,当真倾心于他么?”
锦缎袖衫轻易挑落委地,宋辑宁转而勾缠上怀钰襦裙腰间的垂绦。
怀钰骇得不行,素手死死按住他作乱的手腕,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此乃宣平侯府,你不许胡来,你再、再不住手,我要喊人了!”
“阿钰尽管喊。”宋辑宁低笑,薄唇游移至她耳畔腮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细腻肌肤,“若能与你共赴黄泉,倒也不错。”
他便是料定她碍着名节不敢喊人,怀钰紧紧攥着他前襟的龙纹盘扣,生怕他再有寸进。
“朕不仅携来裴朝隐,院外更是布满亲卫、暗哨,你知道的,他们的身手是极利落的。”
宋辑宁薄唇移至怀钰唇前,几欲贴上,气息微紊,“他们舍命相搏,朕自是能脱身的,带上你,也未尝不可。”
他步步紧逼,终将她困于榻前,忽而衔住她微颤的上唇。
怀钰一声轻呼未及出口,便被他趁隙侵入。
掠地侵袭之势令她方寸尽失,怀钰奋力推他胸膛,却又觉着自己实在无力,她与他不该这样的,她与他之间,本该顾念那份总角情谊,如昔年般温煦相待……
宋辑宁抬手将她鬓发间的步摇轻轻卸下,指尖流连处,不见那惯常的青鸾玉簪踪影,是头一回见她将那旧物撤下不簪,他既喜她不簪旧物,又因她嫁与旁人患得患失。
不同于先前的炽烈狂狷。
唯余温存缱绻,如品琼浆,寸寸攫取她檀口间的甘甜芳泽,她只得承迎那灵舌的纠缠不休,丁香暗渡间,尽被追逐索求,将内里馥郁幽香细细啜饮,将她所有细碎呜咽封缄。
交织异感自缠绵处悄然蔓生,瞬息间浸润周身百骸,复又随汩汩血脉静静淌流。
怀钰秉着一缕清明,勉力推抵那在口中肆意撩拨的软濡。
竟不知这唇齿间的旖旎消磨了几多辰光。
清冽的空气沁入肺腑,怀钰双颊酡红,眸中笼着霭霭水意,檀口微启,细细轻喘。
宋辑宁指腹摩挲她水润嫣红的下唇,浅浅一笑。
怀钰羞恼交加,“你滚!”
她不要理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他滚的越远越好,只盼他立时消失于眼前才好。
那双杏眸,一泓春水,怒意炽盛,反倒更添几许撩人心魄的风致。
阿钰这未起掌掴之念,看来他涨进不少,宋辑宁心底暗喜,修长的手指已悄然游移,作势便要解开她腰间那缕细细的丝绦,缓带轻分。
怀钰心头猛地一悸,一股寒意直窜脊背,纤指死死攥住他的手背,“这里不是平阳,你别乱来!”
宋辑宁薄唇欺近她耳畔,气息灼热,厮磨间带着不容抗拒的亲昵,嗓音沉哑:“朕若执意要你,你怎么躲?”目光炽烈,挟着疯魔般的独占欲,寸寸流连于她玉颜之上,仿佛要将她吞噬。
如此露骨言语,直直刺入怀钰耳中,激得她浑身发颤。
宋辑宁手指慢条斯理地挑弄着她腰间垂绦,并不急着扯开。
漫不经心的狎玩姿态,令怀钰齿关打颤:“你不能那样,不能……”纤指深深掐入他腕间,力道却显得那般徒劳。
怀钰心头羞恼翻涌,不管不顾地挣推他,未料他力道沉沉,反将她整个儿掼入榻里,压覆其上。
身下锦衾虽软,却密密铺着早生贵子的赤枣金桂,这般猛然跌下,硌得怀钰玉背生疼,痛呼出声,怀钰朱唇微颤:“你不许碰我,你不许……”语至末梢,已带了几分哽咽,眸底水光泫然,眼看便要落下泪来。
见她急的泪盈于睫,宋辑宁不忍再作逗弄,扶她起身,神色端肃,脸正色地说道:“与朕回去,这里,朕会处理好。”不似先前与她商量的语气,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宋辑宁解下自己的外袍,覆于怀钰肩头,带着他体温与沉香淡香的衣料裹挟而来,尚不及怀钰反应,下一瞬,便将怀钰打横抱起。
疯了,他真是疯了,怀钰只觉得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