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周权身侧,用手挡着嘴,面目狰狞地用气声说道:“所以是靖王要反!”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大帅看了过来,周权心下一沉,没犹豫,直接跪下了。
怀青慢了半拍,撞上祖世德目光的瞬间,一阵心惊肉跳,也当即在周权侧后方跪下。
祖世德气得直咳,到处找马鞭,周权挡在了怀青身前,李闯、唐卓连忙拉住,劝道:“大帅大帅!孩子还小不懂事,大帅息怒,息怒!”
祖世德抑扬顿挫道:“滚出去!”
怀青应了声“是”便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走之前还没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
祖世德又看向周权道:“起来!”
周权起了身。
走了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对话总算能正常进行下去。
祖世德说道:“他们所谓五千精兵,唐卓已经对战过了,一个个单拎出来还成,但作战毫无章法可言,进退之间毫无调度t,一看便是没打过仗。阵仗再大,也不过是个豆腐块儿,一记重拳便能打散。”
“权儿,你领三万精骑,从启州垂直南下,在洛阳附近截住他们,五万人就地剿灭!事成之后立刻撤回长安,与我合兵。”
周权应了声:“是!”
祖世德继续说道:“李肃五万步兵预计十日后抵达长安。这五万步兵一入关内道,长安城里再是帮傻子,也该知道了。”
说到这儿,他实在犯了难。
他想起他启程之前,佩兰曾对他说:“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有后顾之忧。”
作为母亲、作为外祖母,她恨他。
但作为与他同船共度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战友,作为对他脾气秉性、所思所想都了如指掌的知己,她支持他。
他又想起诏书上那句“患难相识,同舟共济,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眼眶不自觉变得酸涩,摇了摇头,先看向了李闯,问道:“你老婆孩子怎么样了?”
这件事李闯情况稍好一些,没有大帅那么棘手。
李闯说:“我岳丈殁了,大老婆两个月前带着几个孩子回青州老家奔丧去了,我给她去了信,叫她先在娘家住一阵。其他的,我派亲兵送了封信,叫她们带孩子回娘家躲一阵。靖王的狗没拴俺家门口来,没什么大事,大帅不必操心。”
这让祖世德稍许松了一口气。
他说道:“李闯、唐卓,你们各领两万骑兵,随我去攻克潼关,直取长安。”
与此同时,李肃的五万步兵一出凉州,便在武山附近遇到了当地守军拦路。
发现这一异动的是附近驿站的驿丞,预感不妙,立刻前去禀报了守军统帅孟霖,孟霖率兵在官道上截住了他们,问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李肃说道:“在下凉州守军副将李肃,奉镇西王之命入都平乱!”
孟霖问道:“平的什么乱?”
李肃大声说道:“十几年前先帝遇刺一案如今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此事并非北国所为,而是太皇太后携靖王、赵呈谋权篡位,暗害先帝,行伊霍之事!如今他们故技重施,毒害天子,趁机把控朝政,霍乱天下!天子命在旦夕,密诏镇西王出兵勤王,我等奉镇西王之命,前去救驾天子,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