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朋友跟我说,那位小公主已经走了。”
李长青对这个没兴趣,神情清清淡淡,“那正好,眼不见为净。”
“你都没见过她,就对人意见这么大?”
见李长青没应声,冉颂舟笑:“懂了,这是把伯母给你施压的不满发泄到小公主身上了。”
冉颂舟一向话多,李长青左耳进右耳出,眼底静默下来,碾碎花瓣留下的饱满枝液残留在指尖,仍旧带着潮湿的黏腻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像她柔软温腻的肌肤。
触之升温,经久未散。
就连这奢华糜糜的船舱,也残留着她影子似的。
李长青彻底坐不下去,拿起搭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原本是给她用来遮肩的,她没有要,说,辞哥,现在早就穿衣自由了,只是露肩而已,没什么值得避讳的。
而后她微微一笑,反问,难道你很在意?
一句话就将场面推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境地。
李长青没有立场管她,只是出于绅士风度,让宴凛送她下去。竹听眠临行前跟他道了声李,他没有回眸,情绪却被彻底扰乱,就像那杯洒出来的红酒,平白报废了一套西装,以及一个本就糟糕的下午。
“李总,竹小姐已经同庄小姐会面了。”
“她向我索要您的联系方式,说礼服干洗后会还回来。”
作为助理,不会擅自将领导的私人联系方式给出去,这次当然也没有破例。
宴凛是一位非常得力的下属,应变和抗压能力极强,能够替李长青处理眠多繁杂的场面。
此刻听到他公事公办的汇报,李长青却无端生出几分烦郁。
“晚点把我微信推给她。”
都知道李长青注重隐私,微信只能通过扫码添加,即便推过去也无济于事,不过老板的想法宴凛也不好揣测,只点头说:“好的,李总。”
李长青没什么情绪地应声,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动用私人直升机离开这片海域。
那让他避讳收敛视线的透明细肩带,连同锁住饱满丰腴的枷锁,如云销雨霁般呈现在眼前。
李长青的呼吸汹涌而又漫长地一滞。
竹听眠偏头催促,狐狸眼里藏着狡黠,“很为难吗?”
“辞哥。”她挽了下唇,故意换了称呼,沉默几息后,她低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妥协,“那我只有让您的助理代劳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微微侧颔,粗粝温热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紧她细软的腰肢,强壮劲猛的肱二头肌发力,掐着她的腰,单手将她抱离了地面。
天旋地转间,滚烫沿着脊椎线一路往上移。
没了踩在地毯上的实感,竹听眠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如坠云端,她回眸,撞入那双晦暗不明的深眸。
暗得让她心惊。
“现在你满意了,竹小姐。”
听见这道低磁的声线,竹听眠抬眸,眼中闪过不解。
李长青很少重复同样的语句,如果坐在他旁边的是哪个下属,恐怕他已经让人下车了,他压着不虞,难得温声解释:“我派人送你。”
“会不会有点太麻烦?”
对于她这副装模作样的犹疑,李长青拆穿,“要是真觉得麻烦我,你就不会上车。”
竹听眠很轻地勾了勾唇角,跟司机说了小区名字,还不忘说了两声李李,看起来倒是很有礼貌,唯独对他算不上多讲究。
司机是跟在李家的老人,连京城的犄角旮旯都一清二楚,竹听眠报的小区户型虽小,但地段靠近东三环,就算是租金也让眠多人望而却步。
“那附近到了傍晚挺堵的,夜里车也多。”司机说。
竹听眠善解人意道:“您把我扔在路边就行,我坐一站地铁过去,还能剩半小时的时间。”
回天禧苑也要走东三环绕过去,两者单从地理位置上隔得并不算太远,只不过论环境和视野天差地别,一个刚好能将CBD繁华夜景尽收眼底,一个建筑密度极高,更偏向于刚需。
怕暴露李长青的住宅位置,司机不敢轻易应承,竹听眠脊背挺直,侧目对李长青说:“李先生,你觉得呢?”
李长青看了眼腕表,“没事,我们正好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