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献最后吸一口烟,掐灭,嗓音清冽。
“我说我女朋友就在你身后。”
喻安然眨了下眼,立刻反应过来。
刚凉下去的脸,刷地一下又热起来。
临走前的一晚,她拉着自己说了一堆话,还不疼不痒地掉了几颗眼泪——
舆论压力这么大,还有受害者家属上门闹事,你不能留在北城——
如今公司这个情况,出国是不行了。我还在帮你爸爸周旋官司,没有心力再帮你找更好的地方——
宁县是你爷爷的老家,荆琳一家还得过你爸爸的恩惠。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你过去了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读书就行。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喻安然除了担心,就只有懵圈。
可她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只能俯仰由人,愤怒又无助地接受这一切。
夜风起,树影在天花板上乱晃。
喻安然眨了下眼,思绪落回了宁县。每当她以为到底了,够糟糕了,遇到的破人破事儿还能再次刷新她的下限。
望着天花板上张牙舞爪,野蛮挥舞的树影,她想起楼上那个疯子。
两个小时前,喻安然被荆献那句“滚出去”气得头脑发晕。
她活了十七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恶劣的人。
憋了一整天的坏情绪到达顶峰。喻安然瞪着他,一股热流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紧牙齿,不让眼泪掉出来:
“你以为我想来这儿?我到底招你惹你了,用得着恶语相向?”
不知是自己的模样太可怜,还是对方良心发现。荆献一顿,眉头松了松,表情柔和不少。
可是最后,喻安然没忍住补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她看见荆献又冷下脸,狠狠皱起眉。
第18章第18章
第二天,喻安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阿安,起床吃午饭啦。”荆琳在门外喊。
喻安然昨晚失眠到四五点,脑袋昏昏沉沉。
她迷茫睁开眼,看了会儿陌生的天花板,倏地支着胳膊坐起,扫视周围的环境。
木质家具,摆件很少。窗帘不遮光,太阳照得房间亮晃晃的。
喻安然抬起手,手背贴着额头缓了会儿,屐着拖鞋走到窗边。
窗户不是滑轨的,而是老式的朝外推开。喻安然打开窗,看见一颗老槐树,绿莹莹的,透过繁复的树枝间隙能看见小巷街道。
吆喝的小摊贩,停在路边的三轮车,还两只小白狗在树底下嬉戏。
原始朴素,又极具生活气。
喻安然静静望着街道,呼出一口气。第二天早自习。
喻安然背完单词,端着水杯去开水房接水。走到门口时,碰上了迟到的叶铭茜。
叶铭茜一头羊毛卷披在肩上,化了淡淡的眼影。
说不清为什么,喻安然觉得她今天看自己的眼神,除了和往常一样的不爽之外,还参杂了些其他意思。
喻安然无暇关心,淡淡掠过她,接了水直接回座位。
刚坐下,潘朵凑了过来。
“原来”她顿了下,“你跟荆献认识啊?”
喻安然不知道八卦传得这么快。不过七班那群男生开玩笑不着边,而荆献也不像会为了这种事,专门去堵人的嘴。
事情迟早会被传开。
喻安然舔了下嘴唇,拿出课本,承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