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清楚庚泰对信息的保密程度。至于卓恺,多年挚交,送药归送药,想必也不会对她多说。
安珏想了想:“可能因为,我起码有点推理能力?”
短暂的怔愣过后,袭野笑得一发而不可收。
他这个人明明脸孔已经足够成熟,偏偏有时候笑起来,比天真还纯真。
安珏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视线从他湿濡潮红的嘴唇上移开。
“你是聪明,胆子还大,就这样来了。”他又去吮吻她眼睛,顺过气息,才把话接了下去,“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要了。”
“为什么?”
“我不想你面对危险。”
想到年前国道上他驱车撞击的疯狂举动,安珏牙根发冷,但还是平静出声:“可是袭野,这样对你不公平。”她停了停,“对我也不公平。”
袭野目光偏移,并不认同。
安珏还是不退让:“如果你也想好了,想要和我在一起,那就让我来分担你的危险。”
“非要和我算那么清楚吗?”
“不同意的话,就当我没来过。”
安珏直起了腰,毫不忌讳当面践行他那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指责。
袭野也顺势起身,倏地将她往怀中一带,按在胸前。
安珏的耳膜不停鼓噪,是他剧烈心跳。
“来都来了,想走已经晚了。”他手上的动作很轻柔,语气却莫名攒了狠劲,“安珏,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很聪明?”
这话很奇怪。
安珏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又听到他问:“那你能不能猜到,为什么池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你一来,他就察觉到医院有情况?”
安珏不可置信地抬头——她已经猜到了。
是袭野自己放出去的信号。
他这样做根本就是在赌,赌在最最极端的情境之下,安珏才能坦诚,才会认输。
更甚者,他恶劣到赌她会害怕,从而心安理得地把所有的困难都交给他。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给我时间,都交给我。”
面对这样的神情和眼睛,有什么不能答应?
安珏怔了很久,回过劲来还在发抖,像生气,又是无奈,什么也不想说了。想走,又不知道往哪里走。
这医院构造实在复杂,她是真的在这里迷路了。
心迷路了,就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