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周围没了人,加上文迟彦现在算是神志不清,阮妤头一回胆子大了,自顾自地说着:“我跟你说你真的很重,这回能算抵消一点住你房子的事儿了吧。”
她猛地想到她在美国喝醉的那次,鼻子一皱。
她只记得从书店酒吧里出来,好像拦了辆taxi,车上应该是睡着了,然后顺利到达租的住所,开门,上床,睡觉。
起床后手机里就多了个不认识的人,没有消息记录,添加好友的那一栏里也没有时间提示。
刚下楼,就发现路边停着辆车身流畅的黑车。
这么一想,文迟彦喜欢倚靠在车边等人应该是个习惯,当时他便那么靠着,仰视着停留在楼梯上的她。
周围住着很多来留学的中国人,路过纷纷回头,有的在打量那车,更多的是在看人。
阮妤承认,当时的这一幕,就像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男人衣装简洁,头发没有特地处理过,风一吹便宛如金墨在阳光下泼洒。
看似慵懒随意,但从头到脚都写着精致两个字,连衣服的褶皱都如同当时的她需要精心设计的画稿一般。
她对他只有校庆见过的那一面印象,然而文迟彦的眼神没有从她身上撤走过,见她被盯得不知所措,才上前,对她伸出手说:“你昨晚说,要我每天早上都来见你。”
她说的?昨晚?
这是专属于阮妤的世界未解之谜,她真的想不起来对文迟彦干什么了。
所以喝醉的人,一部分会断片得如此厉害。
照文迟彦现在这幅样子来看,她觉得他什么都做得出来,那她那晚到底在他面前胡来成什么样了?
阮妤五官都狰狞到一团,干脆闭上眼睛,让自己别再回忆尴尬的过去了!
进了家门之后,她顾不得换鞋,架着人往楼上走。
文迟彦偏着头,呼出的热气都打在她脖子上,又痒又烫。
“过了今天你要赔我一点了文迟彦,你真的,太重了!”
她站在主卧紧闭的门面前缓气,把这么大一个人抗回家里,堪比健身房撸两小时的铁。
他是真的醉得一塌糊涂了吧。
“我开门进去了啊,这不算侵犯隐私啊。”
门一开,里面屋子的装修风格是极其单调的灰调,比单纯的白和黑更没有生气。
阮妤探手去摸灯的开关,第一下只按开了天花板上光线微弱的环绕灯带。
也好也好。
她带着人往里走,挪到床边,微一倾身,让身上的人倒下去,就这么一下,感觉身上沉重的负担瞬间消失,但轻松了不到一秒,立马被一股力带走了平衡,失去方向往下摔。
室内的中央空调运作起来,隆隆地在耳边扰起波浪,而在阮妤这里显得不那么响了。
她的心跳声猛锤在胸口。
既是因为方才那么一摔,属实很吓人。
也是因为眼前隔着咫尺距离,她与这个人撞上了鼻尖,他黑溜溜的眸子正瞄准着她。
阮妤吞了吞唾沫,垂下视线往后撤了点。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文迟彦的眼神看上去十分清醒,不似不久前那种迷朦。
可是……
为了验证,她再次抬眼,好在还是恢复了那般幻然不清的感觉。
阮妤愣了很久,直到空调的声音反胜,她才松了口气。
还是醉的。
被子受着两个人的力,深深凹陷,阮妤的双腿还压在文迟彦的腿上,她试图撑起上半身,才发觉文迟彦牢牢攥着她的一只手,此刻还将另一只手搭了上来,压在身上。
怪不得摔得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