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服气了,拿开文迟彦压在身上的手,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往床下移,终于踩到地板站起来,愤愤地开玩笑道:
“我说错了,你不止要赔我一点。”
她甩手、掰手指、挠痒痒,使上浑身解数都挣不开文迟彦攥着的手,干脆放弃了,一股脑坐在床边。
“你真的很烦啊文迟彦,甩都甩不掉。你是谁派来的奸细吗?”
阮妤有个习惯,进别人卧室坚决不飘视线看别处,所以只好瞥着文迟彦说:“文迟彦,你的手是钢铁变的吗?”
文迟彦闭着眼睛,阮妤猜他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这天晚上让一个女生从城市一边带到另一边,还扛上楼,扔上床。
他这张脸上,让人觉得最冷的就是眼睛,这下眼睛合上了,凌厉的线条也钝成了柔和一点的样子。
说实话,真的很好看。
想法再怎么样不同,人总还是会对美的东西心存向往的,明示的,默示的,终归是会被吸引。
阮妤亦是如此。
仗着面前人醉了,天时地利人和,她伸出手指,往他鼻子上轻戳了一下。
只一下,便立马弹开了。
明明,明明还觉得他不止对她一个人那样。
他比她大了几岁,成长的环境和物质条件都会把他塑造成社会化程度相当高的人,这样的人,对男女之事,对情感,对爱的理解都会不一样吧。
他能混迹在数不清的圈子中,带她进入的那个圈子里能宣告她的身份,另一个却没有声息,那么他的假戏真做,会不会只是其中的一台戏。
虽说只是疑问,但她没有信心选择否定的答案。
可为什么面对他,下意识的行为依旧在告诉她,她没有抗拒。
余光里有一抹鲜艳的色彩,在灰色的空间里格外耀眼。照那方向,估计是衣帽间什么的,她还是秉持好原则,没有看过去。
只知道那是绿色。
*
文迟彦动了动手指,阮妤没有反应。
她睡着了。
坐在床边的厚地毯上,身子趴在床边。
他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对着空气说:“抱歉。”
他缓慢起身,松开她的手腕,走到后面,把人打横抱起来,确认她还是没有醒,才走到靠近阳台的一边,轻着放在床上。
窗外的光洒进来,覆在她的脸上。
月光很吵。
窗帘被拉上了,阻断了光线。
他看了眼表,十点。
十一点有个会议。
【会议改明天。】
【收到文总。】
手机被放进口袋里,文迟彦静静地看着面前人,伸手拨开挂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
她的唇很粉,能看得出不是唇釉,几乎没怎么用过。
指腹按在上面,断了唇线,凹下一道弯,他摩挲着,随后弯下腰,亲吻上去,一触即离。
视线对面的更衣室亮起了自动灯,文迟彦抬眼去看,沉思了一会,上前将推拉门拉紧,退出一步,看到地上落着的时候卡其色外套。
他捡起来,掏光口袋里零散的东西,带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