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贞抬步走了过去，他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赤脚下了软垫，跟周道森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僻静的一隅。
周道森开门见山：“我昨天说的话，你没放进心里。”
虞贞缠着手上的布带，故作糊涂：“什么话？”
周道森没了耐心，在虞贞低头缠布带的时候，手一抬，掐住了他的下巴，虞贞一愣，脚步倒退着，他和明晃晃的愤怒对视，周道森捏着他的下巴，将他往身后的墙面逼。
“别来招惹我。”周道森丢出赤裸裸的警告，再没任何遮掩。
他很快丢开手，似乎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可他这堵人墙又挨着脏东西很近。
他动作太快了。
快到虞贞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摸了他的脸？那体温真实吗？
这是很大的进步。
虞贞僵硬地看着对方，随之勾唇笑了：“你不允许我打扰你，我没有敲你家的门呀，这儿是搏击馆，不是公寓的楼道，我站在这里，也需要周教练的同意吗？”
“周教练，做人别这么霸道。”
周道森的神情像一头蛰伏的狮子，一只饿到极点的狮子，无论看向什么，都像把对方当做猎物那样锐利。
“是什么？”周道森询问，他不轻易对人好奇，好奇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但他想打击对方，必须掌握一定的信息。
虞贞一头雾水：“嗯？”
周道森耐心重复：“今天你带来的人，是你的什么？”
虞贞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眼珠子转动之间闪过丰富的波澜，顺势反问：“周教练关心吗？”
周道森不知是提醒，还是警告，郑重其事道：“你有男朋友。”
上回来的不是今天这个。
客户？追求者？情人？还是别的什么。
那些跟他周道森没什么关系。
但有人在试图跟他扯上关系。
虞贞明确地在周道森眼里捕捉到相同的沉暗，那是什么，虞贞不去深想，他的关注点在对方的脸上。眉毛真是浓郁，听说毛发旺盛的人性。欲很强，他不知道这话的真假，但眼前这副身躯，这样的体格，绝对能满足虞贞的一切幻想。
他很凶。
似让他知难而退，没有好脸。
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不友善看起来多么有味道。
周道森碰了他的脸。
甭管出于什么情绪，他的掌心和自己的脸颊有了肌肤之亲，虞贞便也迫不及待地去回敬对方，但他回敬的方式与周道森不同，他很温柔，像抚摸爱人的面庞。
虞贞抬起手腕，任由灰蓝色的布带垂落下来，他贴心地用手背擦过周道森额角藏匿的一滴热汗，柔情似水地说：“你问我跟他的关系？你想知道是吗？”
周道森垂眸看向贴上自己肌肤的手，他今天练了拳，热汗未消就被拉去打趣味赛，浑身的汗水还没来得及冲洗。
额前垂落着湿漉的发丝。
可他身上这股没能来得及清洗的汗味，却让虞贞血液沸腾，瞳孔迷乱，他手背擦过男人的额角，被高热的体温浸热指尖，气息粗重，手指虔诚，大脑被面前正义而又克制的眼神侵占。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虞贞珍惜那滴热汗，不舍得碾碎，让它顺着自己的指尖垂落进手心里，他看到男人眼里的晦涩难懂，看到男人眼里丰富的探究欲，他知道，男人的神经在动摇。
他不防让这样的探知欲更上一层楼。
虞贞拿布带缠上湿热的掌心，给激流一般的思绪开闸放水，薄唇轻启，赘述了一句：“但他给我吃过下面。”
玛丽猫伸出了锋利的爪牙，一把擒住名为好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