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真的是我错怪她了?
赵子昂那个混蛋,果然是在胡说八道,故意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可是,实验楼里舒雅老师她们……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的疑问和猜测在我脑中盘旋。
母亲见我沉默不语,脸色稍缓,语气也放软了一些,带着一丝恳求:“小森,相信妈妈,好吗?妈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苦衷的。等事情过去了,妈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现在,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也别再用这种态度跟妈妈说话,妈妈……妈妈会伤心的。”
她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母亲的话语和赵子昂的描述在我脑海中反复交织,让我无法分辨真伪。
第二天,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了一位在省厅工作多年、与我家也算有些交情的叔叔。
我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关于巡视组,以及赵子昂的背景。
那位叔叔听了我的问题,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沉默了片刻,才压低声音对我说:
“小森啊,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赵子昂这个人,你以后最好离他远一点。”
见我面露不解,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那天在学校看到的那个巡视组副组长,姓胡,叫胡融丰,他……是赵子昂父亲赵启民当年的老战友,过命的交情。”
我的心猛地一沉。
“至于赵启民……”叔叔的语气更加沉重,“他虽然只是省纪委的书记,但赵家的根基,可不仅仅在S省。听说,他们在中央都有很硬的关系。毫不夸张地说,在S省这一亩三分地上,赵家的力量,几乎没有人能够撼动。”
叔叔的话,如同最后一根冰冷的铁钉,将我心中那点可怜的幻想彻底钉死。
赵家的力量……难以撼动。
我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冻结了我的心脏。
我现在才明白,为何那天母亲看到胡副组长以后会那样失态,而母亲的沦陷,是否就从那一刻的绝望开始呢?我不敢再细想下去。
而就在我因为刚才叔叔那里得到的信息而震惊的时候,莫茹馨已经款款来到母亲上课的教室门口。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酒红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开得略低,露出一段细腻的颈项和隐约的乳沟,外面罩着一件合体的黑色西装外套。
她准备与母亲一同前往学校的室内游泳馆——赵子昂那边已经递了话,今日有“大人物”要来“视察指导”。
莫茹馨战在门外,听到从教室里传来母亲清冽而严厉的训斥声,间或夹杂着粉笔敲击黑板的脆响。
她在门口驻足片刻,心中了然。
母亲的数学课向来以严苛和高标准着称。
今日想必又是哪个不争气的学生,在做题时走了神,惹了这位平日温婉、课堂上却不容置喙的妇联主任发了雷霆。
下课铃响,母亲果然带着一身未消的寒气走出教室,手中还捏着半截粉笔,眉宇间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结。
几个学生跟在她身后,垂头丧气,显然是被训得不轻。
“楚瑶姐,”莫茹馨迎上前,柔声唤道,“赵少那边说,吴主席的车已经快到校门口了,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母亲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将胸中的怒火与无奈一并压下。
她揉了揉眉心,脸上那股子教学时特有的威严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藏的疲惫与麻木。
她微微颔首:“嗯,走吧。让他们等久了不好。”
两人并肩走向游泳馆那间专为她们“特殊接待”准备的更衣室。
推开门,一排崭新的泳衣早已挂在那里,款式之暴露、布料之稀少,足以让任何一个初见此景的传统女性面红耳赤。
莫茹馨为自己挑了一件墨绿色的连体泳衣,胸前与腰侧皆是大面积的镂空设计,几乎将她保养得宜的胴体曲线勾勒无遗。
她转头看向母亲,只见母亲默不作声地拿起了一件标签上写着“深海诱惑”的黑色比基尼。
那比基尼,与其说是泳衣,不如说是几片勉强能遮住重点部位的细窄布条,由几根细得仿佛一扯即断的黑色带子连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