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过后,郁安继续说:“阵眼灵流,有一条支脉通向的是玄光宗的方向。”
当年之事虽与原身无关,却和玄光宗脱不了关系。
窃用灵脉,篡夺气运,究竟是为了一宗昌盛还是个人私欲?
无论如何都是亏欠。
远尘仙君一手创立的正道宗门,不该染上这些脏事。
“所以呢?”薛无折看着他,“师尊想说什么?是想整治宗门,还是杀我灭口?”
数年来,薛无折不知郁安善恶,可对这人一心提升修为的性子倒是有所耳闻。
这人若是参与屠戮,只会为了精进修为,做些杀人夺宝的阴损事,但要对方为宗门长存、一族气运精心钻营,那才是怪了。
被整宗捧着的郁安仙君可想不到那么多。
有情有义做不到,自私傲慢却是极致。
薛无折如是想着,唇角绽开一抹笑意。
整治自私自利之人,不也算是祛邪扶正么?
郁安不知他的想法,只道:“我不会杀你。你若要寻仇,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薛无折歪了歪头,“师尊是不要玄光宗了?”
郁安平淡道:“参与了当年事的那些人,本来也不该留。”
杀孽太重,贪欲又强,宗门不需要这样的人。
按住了隐隐作痛的丹田,郁安又道:“灵脉分切,方位混乱,你要查么?”
薛无折向他走来,“自然。”
“我同你一起。”
在白衣青年揽过来的时候,郁安搭住他的小臂,抬着下巴望向他。
凝视着这张精致的脸,薛无折笑了,“师尊是想洗清嫌疑?”
是也不是。
不好回答,郁安干脆就不做声了,只冷淡地盯着他看。
薛无折笑了一下,勾住了他的腰身,“弟子怎敢扔下师尊呢?”
“其他人看守,我可信不过。师尊既已落在我手中,就该由我亲自‘照看’。”
郁安按住对方的手,不要他在自己侧腰摩挲,口中再次强调:“我要同你一起追查。天遥地远,也要一起。”
薛无折唇角一扯,嗓音压低:“为什么?”
郁安没回话。
本也不好奇结果,薛无折抬步欲走,却觉肩膀一沉,才知郁安又昏了过去。
薛无折眉头一皱,抬起对方下颌,想仔细查看这人是否伪装。
那苍白的面颊和低垂的眼睫显得太无害,脆弱迷蒙,宛如峰间晨雾。
摸着对方柔滑的脸颊,薛无折眼神幽深,片刻后又笑了一声。
他将那节腰身揽实,带着人下了山。
其实在研究阵法的时候,郁安就觉得体力不支了。
支撑着和薛无折一起找迷阵,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伤重未愈,丹田枯竭强行纳灵,只能说嫌命太长。
法器重击后躯体虚弱无比,外伤虽已痊愈,但内里虚空,血肉并未长好。
丹田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即使借着山崖的聚灵阵可以短暂积蓄灵气,也无法修炼。
如今的身体,连寻常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