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水晶吊灯将空间照得恍如白昼。侍者端着香槟穿梭,沈昭刚拿起一杯,傅筵礼就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就着她唇印的位置饮了一口。
傅总真是…出人意料。沈家世交李董事长走近,目光在两人间游移。
沈昭正欲回应,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身影。
大厅角落,一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注视着他们,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三年前曼谷任务的中间人,唯一知道她与傅筵礼黑道身份的外人。
怎么了?傅筵礼敏锐察觉她的僵硬。
沈昭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没什么,香槟太凉。但她知道傅筵礼不会被骗。果然,他的目光迅速锁定那个角落,肌肉瞬间绷紧。
中年男子举杯致意,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创始人。
这是他们在黑道时期的代号。沈昭感到一阵窒息,那些血与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下意识摸向大腿外侧——那里曾经永远绑着一把匕首。
傅筵礼的手复上她的,温暖干燥。跳舞吗?他问,语气平静得彷佛什么都没发生。
乐队适时奏起探戈。
傅筵礼不由分说将她带入舞池,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与她十指相缠。
他们的舞步如同搏斗,进退之间尽是默契。
当他将她下腰时,嘴唇贴在她耳边:他活不过今晚。
沈昭猛地抬头:不行。她在旋转时低语,我们答应过彼此,不再沾血。
傅筵礼的眼神危险地闪烁:他威胁到你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沈昭贴近他,让旁人看来像是情侣耳语,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音乐骤然激烈,傅筵礼带着她完成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最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两人的心跳透过衣料共振,沈昭才发现他并不如表面那般冷静。
看着我。他命令。沈昭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能杀你的只有我。
这句话本该令人恐惧,却奇异地安抚了她。
是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威胁,也是唯一的救赎。
沈昭突然笑了,那是一个真实的、不带算计的笑容:傅筵礼,你这是在吃醋吗?
舞曲结束,傅筵礼没有回答,只是牵着她离开舞池,径直走向露台。
夜风微凉,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从内袋取出一条项链——银链上挂着两枚交缠的戒指,一黑一白。
这是…
曼谷任务那晚,你掉的。傅筵礼解开项链扣环,我保留了三年。
沈昭记得那晚。
她以为戒指早已遗失在枪战中,没想到他一直留着,甚至改造成项链。
当冰凉的金属贴上她的皮肤,傅筵礼的手指在她颈后流连,迟迟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