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
他浑身浴血，肩扛断裂的青铜巨斧，踉跄奔来。“别废话！”他吼道，“老子欠你一条命，现在还！”
接着是珈天残留的一缕神识显化，冷声道：“我虽不屑与你为伍，但若让罗?得逞，九幽也将覆灭。算我一个。”
随后，龙江魅兽踏浪而来，血魔残魂凝聚成旗，就连早已消散的鬼影蝉蜕碎片，也在风中聚拢，形成一道薄弱却坚定的防线。
贺灵川望着这些身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些人，曾彼此仇杀，互不信任，甚至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可如今，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只为守护一个还未诞生的希望。
“开始吧。”他对地母说。
两人盘膝相对，掌心相对，眉心相对。地母划破手腕，鲜血滴落，在空中凝成古老符文；贺灵川likewise割开胸口，心脏搏动间，一滴蕴含天魔之力的血珠缓缓升起。
当两滴血相触的瞬间，天地为之静止。
第一炷香燃起。
外界，风暴肆虐。紫黑云层不断压缩，罗?的巨眼距地面已不足千丈。幻象愈发强烈，许多人开始动摇，甚至自相残杀。巫?挥斧斩断三个陷入幻境的同伴，自己也被一道无形利刃削去半边耳朵。
第二炷香燃至一半，珈天神识崩解，化作光点融入护盾。
第三炷香点燃时，龙江魅兽悲鸣一声，身躯炸裂，精魄化雨洒落大地。
第四炷，鬼影蝉蜕彻底湮灭。
第五炷，血魔残魂低语最后一句：“记住……别相信太完美的结局……”随即消散。
第六炷，巫?力竭倒地，临昏迷前仍死死抱住斧柄。
第七炷，护盾出现第一条裂痕。
第八炷，天空裂开一道深渊，罗?的触须探出，带着腐臭与低语，试图钻入仪式场域。
第九炷……只剩三息。
贺灵川和地母同时睁眼，异口同声喝出最后一个音节：
“誓??”
轰！！！
一道纯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贯穿云层，将罗?的巨眼硬生生推出九霄之外！紫黑云团哀嚎着溃散，幻象尽数破碎，天地重归清明。
不死约，成。
余波扫过大地，所有伤者伤口愈合，枯木逢春，连死去的魅兽残骸都泛起微光，似有重生之兆。
贺灵川瘫倒在地，几乎没了呼吸。地母也好不到哪去，身形虚化，仿佛随时会消散。
但她笑了。
“我们……做到了。”
贺灵川勉强扯动嘴角：“嗯……做到了。”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察觉不对。
体内那股属于血魔的力量，并未完全消失。相反，它蛰伏得更深了，像一颗埋进土壤的毒种，静静等待发芽。
而且……命枢呢？
他记得自己夺取了上官飚的命枢，可现在，掌心空空如也。
难道……
一道细微的笑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极轻，极远，却又无比清晰：
“谢谢你，替我完成了契约净化仪式。现在，这具身体……归我了。”
贺灵川猛地瞪大双眼。
原来，真正的骗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