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秒,还梗着脖子小声补充道:“闯祸的又不是我。”
“闯祸的也不是张士。”
向希的声音又幽幽地传到他耳边。
歇住声,沈潋落坐在金比利身旁。
“你觉得霉菌肉是张士故意为之吗?”
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金比利直接将手机递给沈潋,一物降一物,沈潋还得是向希来教。
递完他走去张士那件笔录室,封闭的房间见不着一点人影,厚实的白墙隔绝了一切,上面有好几个鞋印,定是之前着急等人的家属留下的。
抬脚比划了比划,余光扫过周围确定没有人看来,他也落下了一个。
快把我兄弟放出来,不然我戳第二个。
确定不会按罪名后,周晏先回了公司和公关部处理控制热搜,想着一团糟的局面,他又戳了了第二个鞋印。
白墙:……
“当然不相信。”,沈潋回道。
“那你觉得我俗气吗?”
沈潋不明所以,“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说?”
向希接着说:“我不爱我的工作,但是为了钱我必须工作,我和张士都奔着钱跑,我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有人抬头想触摸月亮,有人捡着地上的六便士,他们早过了争执六便士与月亮二选一的青春,现下又被一个小插曲打回从前,沈潋自知刚刚的莽撞,把头埋进一侧臂弯里。
“是我着急了。”
“可他调侃我是少爷。”
沈潋不喜欢这个词,就和小时候不喜欢别人叫他废物一样。
以前不是没遇见过有人把他所有的努力归功于自己的家世背景,沈潋能对无关紧要的人一笑而过,对身边人却不行,细数一下又真是这么回事儿,他的一生尤其幸运。
出生是含着金钥匙的少爷,遇见向希找到了人生的追求,依附着沈家的家世以至于没走多少弯路。
他就只是这样吗?
沈潋也能自己反驳。
一手好牌也得是有能力的人来打,才能物尽其用。
张士是气话他也知道,但被否定,他还是伤心。
头顶兀地一沉,向希不知何时从电话里走出站在了他面前,柔软的手掌压过他短硬的头发,沈潋抬头,望进一双柔和的眼眸里。
“我记得你的努力。”
有很多人会否定他,但向希总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前。
头顶的白炽灯线路并不流畅,一闪一闪吊着白光,耳边的手机无力地垂落,他收紧了臂弯,轻轻靠在向希肩头。
张士出来了,三人蓦地起身,沈潋与他相对视,都见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双唇抿成一条薄线,又挤不出一个字眼。
两个死傲娇。
金比利挥着不存在的扇子,摸着不存在的胡须板着脸站在两人之间,左右环视,各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伸手,又倏地攥紧他们的手腕,两人的手掌相合,击掌似地鸣了一声,敲碎了两人间的沉寂。
“你干嘛呢?”沈潋迅速抽走手。
张士也作惊讶,“靠,吓我一跳。”
金比利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