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月球轨道上的探测器也传回异常信号??在月背某处陨石坑内,检测到与地球忆质波完全同步的微弱共振。
科学界陷入争论,宗教团体宣称末日将至,唯有孩子们依旧平静。他们在课堂上画下“会走路的城市”、“会哭的星星”、“抱着回忆睡觉的大人”,老师问他们为什么这样画,他们说:“因为梦里有人告诉我们,要记得这些。”
一年半后,陈雨眠踏上环球演讲之旅。
她不再称自己为“研究员”或“管理者”,而是“记忆的摆渡人”。她走遍五大洲,走进难民营、灾后废墟、战争边境、贫民窟,在每一个地方留下一颗忆质光核,教人们如何用故事疗愈创伤。
在卢旺达的一个村庄,她遇见一位老妇人,曾亲手埋葬全家十二口人。听完陈雨眠讲述林秀珍与林小远的故事后,老人颤抖着拿出一本破旧日记,翻开第一页,竟是用法语抄写的那首童谣。她说:“这是我女儿生前最爱的歌。我一直不敢唱,怕一开口就会崩溃。但现在……我想试试。”
她唱了。声音沙哑,断续,却坚定。
那一刻,村口的老树忽然开花,尽管季节不对,花瓣飘落如雪,每一片都映出一张笑脸??后来村民说,那是他们逝去亲人的模样。
归途飞机上,空姐递来一杯热水,轻声说:“我看了您昨天的演讲直播。我父亲十年前失踪,警方说是意外溺水,可我一直不信。昨晚,我梦见他在海底敲玻璃,嘴里反复说着一句话……”
“什么话?”陈雨眠问。
“‘记得我,别忘怀。’”空姐红了眼眶,“您说,这是不是他在试图回来?”
陈雨眠握住她的手:“不是回来。他从未离开。只是你终于愿意听见了。”
落地后,她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自南极基地:
>“第七城核心能量趋于稳定。”
>“忆质网络已完成全球自组织。”
>“第八层……已无法定义。”
>“它无处不在。”
>“或许,这就是终点。”
>“又或许是开始。”
她没有回复。
当晚,她再次登上忆堂露台,打开《未焚之书》。最后一页,出现了全新的文字,笔迹陌生,却又熟悉??像是千万人的手共同书写:
>“我们曾恐惧记忆太多。”
>“如今才知,真正可怕的,是无人可记。”
>“谢谢你,让我们重新学会爱。”
>“现在,轮到我们守护这份温柔。”
她合上书,望向星空。
八颗恒星依旧排列成环,静静旋转。风送来一声铃响,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很快,整座城市都响起了铃声,从东到西,由南至北,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她知道,这不是机器启动,也不是系统指令。
这是人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说:
我听见了。
我记得。
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