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后院卧室时,纪时愿忽然揪住沈确衣服下摆,脑袋一偏,“我要去你工作的地方。”
说是工作的地方,其实更像酒店总统套房,由书房、客厅和浴室组成,唯独少了卧室。
当去而复返的沈确拿着洗漱用品递到纪时愿手边时,她无端产生一种羊入虎穴的错觉。
袋子里还装着一条丝绸制成的睡裙,质感垂顺,抚上去,凉的像水。
纪时愿将它搭在臂弯,“你一开始就料到我会选择来明轩居?”
不然也不好解释这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我还没厉害能提前看穿你每个冲动下的决定。”
沈确又往她手里塞了条全新的灰色浴巾,“这些东西是我签下你那张协议的隔天准备的。”
他料定总有一天能用上,就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纪时愿听懂他的话外音,在心里怒嗔一句:这老狐狸!
沈确又往门口走去,“这里的浴室留给你,我去另一间。”
纪时愿在浴室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出来时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她也没去找沈确,吹完头发后刷了会手机。
头顶忽然拢下大片阴影,她有所预感地扭头,鼻息一阵发痒,是清冽的沐浴露味道,闻着有点像西柚和小苍兰的混合体。
纪时愿有事没事就想找他的茬,身处狎昵的氛围里也不例外。
“沈公子这趟沐浴,花的时间比女人还长,是顺便给自己焚了香呢?”
她头也不抬地讽道,“你情我愿的事,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搞得跟要献身一样,显得我这个人很随便欸。”
沈确听她逞完一时口舌之快,面不改色地夺下她紧握的手机,反扣到茶几上,自己那部则依旧在沙发夹缝里躺着。
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她的脸,在柔黯的灯光下,他身体忽然前倾,毫无征兆地打碎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纪时愿后脑勺温热又柔软,她猜测是他的手及时垫了上来,难以言述的共振让她短暂心跳失衡。
要是沈确再继续盯住她眼睛看几秒,可能就会洞穿她伪装的镇定,好在他在这时将目光滑落到了她水润莹泽的唇上。
“接个吻?”
冷而低的嗓音沾染上情欲,变得暗哑,听不出分毫征求般的语气,更像在通知。
纪时愿没应答,为了驱散那股若有若无的侵占性,趁他不备时,她抢占先机,环住他后颈,再用力咬上他的唇舌。
等到口腔里的铁锈味弥漫开,她才稍稍收了势,腾出些距离后,用挑衅的目光看他。
看穿她的虚张声势,沈确没有不甘示弱地回击过去,低下头,含住她的唇,持续几秒,舌头灵巧地往里探,同她勾缠一阵后,轻柔地吮舐着她的舌尖。
纪时愿眼睛没有太多地方可以安放,耳朵却是出奇的好用,那些暧昧的水声就像荡漾的春波,一下下地攻击着她的耳膜。
分不清是谁的体温攀升得更快,灼热的鼻息快要将对方吞噬干净,所有能感受到的存在都变得黏糊糊的,像陷进密密匝匝的蜘蛛网中,无力挣脱,只能半放纵自己陷入情|潮中。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几声,两人齐齐顿住。
沈确没打算理会,对面却不厌其烦,嘟声中断后,又连着拨来几通。
吵得人心烦意乱,连涌起的欲望几乎都被浇熄一半,发出扰人的滋滋声。
沈确直起腰,沿着缝隙摸索一阵,捞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笑了声。
这声笑凉飕飕的,纪时愿听到差点没忍住缩了下脖子。
“上次落在餐厅让你先带走的蓝色礼品袋,我现在要用,你放哪儿了?”是纪浔也的声音。
“明轩居。”沈确调整好呼吸,尽量让语调恢复正常水平。
纪浔也没察觉到异样,“我猜也在这儿。”
沈确有了猜测,“你现在已经在来明轩居的路上了?”
“算是。”
沈确看了眼后背已经僵硬的纪时愿,无畏无惧地接道:“门没锁,一会儿你自己进来。”
纪浔也笑了笑,“其实我已经进来了。”
纪时愿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去拍沈确手臂,示意他赶紧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