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书瑶他们正在收拾箱笼,跟阮凝玉的东西收拾在一起。
想到今日谢凌去寻伯父谢诚居和族老,谢凌跪着求他们同意他和阮凝玉的婚事,谢易书便心脏刺痛,骤然红了眼眶。
谢诚居让谢凌在冷得能结霜的庭院里跪了一夜。
这一跪,折尽了谢凌所有的尊严。
当他终于看清谢诚居存心折辱时,便毅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而这件事,谢凌让他们这些人全都封口,阮凝玉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堂兄说,他不愿让表妹伤心。
谢易书更是红了眼。
“子文明白了,堂兄这一路,可要好好保重。”
谢凌嗯了一声,将一方用锦囊仔细包裹的古墨轻轻放在他掌心,“这是我的珍藏,往后它便交给你了。”
谢易书捧着这块玉,始终沉默着,后面他终于问出口了。
“堂兄,子文还有一事不明。”
谢凌正用锦布细心包裹着珍本和他以前的一些手记,眉也没抬,“你说。”
谢易书捏了下自己藏在袖中的手。
“当初我心仪表妹时,堂兄曾劝我远离,说她并非良配。子文一直想问。。。当年堂兄是真心为我考量,还是……因着同样对表妹存了爱慕之心?”
谢凌捧着书卷的手顿住。
谢易书这是怀疑他最初动机便不纯。
回头,便见谢易书一动不动地立在那,眸光却也藏着丝执拗的探究,显然是憋了许久才问出这话。
谢凌沉默了片刻。
许久,他才抿了抿唇,“两者皆是。”
谢易书怔住。
“当初劝你,是瞧着她生性恶劣,对名利看得太重,并非能同你安稳过日子的人,也怕你被她利用,”谢凌目光落在窗外庭院的枯枝上,又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当初对她没有任何觊觎之心,可如今被你这么点破,我也不明白了,自己当初到底有没有被她吸引过目光……”
他这句话,最后如落叶般飘落于地。
谢易书听了,心头一震,久久未语,他羞愧地低下头,“子文明白了。”
至少谢凌,从未昧过自己的良心。
……
尽管谢凌自己问心无愧,可谢易书今日的话,竟让他对着荒凉的秋景,久久回不过神。
或许,曾有过吧。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
不愿承认自己被她吸引住了目光,一次次地蒙蔽着自己的心。
对于谢易书,谢凌是含愧的。
明明当初,谢易书和阮凝玉才是最亲近最般配的表兄妹。
他这个后来者,却横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