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企业邮箱。一封新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中,发件人是[email protected],主题为《关于聂育蓉自我检举的受理通知》。
他点开附件,看到聂育蓉详细交代了如何帮于德伟伪造考勤、修改验收报告、以及协助其亲属公司虚报项目成本的过程。最后一页附有一张转账截图:一笔五万元的款项,来自一家名为“恒远咨询”的公司,备注为“劳务报酬”。
贺晨立即搜索这家公司,发现注册法人是一名退休教师,实际办公地址为空壳公寓。但他注意到,该公司的税务申报IP地址,竟与ABA集团IT运维中心的内网出口一致。
“有内鬼。”他喃喃道。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林队来电。
“贺晨,你发来的材料我们都看了。”林队声音严肃,“资金流向很清晰,于德伟这条线基本能立刑事案件。但我们查到一点异常??‘星辉文化’公司在收到那笔8。7万后,当晚就有7万元转入了一个境外虚拟货币钱包,地址归属于一个暗网交易平台。”
“什么平台?”贺晨问。
“叫‘镜界’。”林队顿了顿,“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这个平台只接受特定身份的人注册,审核机制不明,但我们的情报显示,过去五年里,国内十几起重大经济案件的关键人物,都曾在这个平台上进行过交易。”
贺晨心头一震。
“镜界”……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但它似乎串联起了那些本不该有关联的腐败网络。更可怕的是,它像是一个专为“特权阶层”打造的避罪天堂,而入口,可能就藏在像ABA这样的大型企业内部。
“我能接入吗?”他问。
“不能。”林队警告,“一旦触发反侦测机制,你的设备会被远程锁定,甚至可能暴露位置。目前我们只能监控,无法渗透。”
“明白了。”贺晨缓缓道,“但我有个想法。”
当天下午,贺晨主动约见了技术部的安全工程师李铮。此人性格孤僻,却是公司唯一真正懂区块链底层逻辑的人。
“我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个钱包地址。”贺晨递给他一张写有代码的便条。
李铮扫了一眼,脸色骤变:“你从哪弄来的?”
“朋友给的。”贺晨不动声色,“有问题吗?”
“这地址……三个月前出现在我们内部安全日志里。”李铮压低声音,“当时系统报警说有异常数据外泄,源头指向财务服务器,最终追踪到的就是这个钱包编号。但第二天,日志就被清除了,连我都查不到原始记录。”
贺晨瞳孔微缩。
“谁删的?”
“权限最高的是CTO和信息安全官。”李铮苦笑,“但更诡异的是,我尝试恢复数据时,硬盘突然损坏,所有备份同步丢失。那天之后,没人再提这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敌人不仅在外面,还在头顶。
傍晚六点,贺晨刚走出大厦,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身旁。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却沉稳的脸。
“贺先生,”男人开口,“我是陈国栋,你可以叫我老陈。”
贺晨脚步一顿。
终于来了。
“于德伟让你来的?”他问。
“聪明。”老陈点头,“他付了两百万,让我做一件事??让你彻底闭嘴。”
“怎么闭?”
“方法很多。”老陈语气平淡,“车祸、坠楼、突发心脏病……只要结果成立,过程没人会深究。你在公司树敌太多,死得再离奇也不奇怪。”
贺晨冷笑:“那你打算选哪种?”
“都不用。”老陈忽然笑了,“我知道你有特殊能力。每周一次的记忆回溯,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