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浑身一僵。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曾经拥有过。”老陈眼神幽深，“我的季度能力是‘信息剥离’??能从任何人的记忆或电子记录中删除指定片段。三年前，我用它帮无数人‘洗白’历史；去年失效后，我就成了职业清道夫。”
贺晨终于明白那三秒空白的来源。
“所以是你动了我的记忆？”
“只是个小提醒。”老陈说，“别再查‘镜界’。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于德伟不过是条鱼饵，真正的大鱼，连你都不敢想象。”
“我不怕。”贺晨直视着他，“十年前我父亲被人用假合同逼死的时候，我就不再怕任何阴影了。”
老陈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年轻人，你以为正义是有力量就能实现的吗？真正的权力，是可以定义什么是‘真相’的。你删不掉的证据，他们可以让全世界相信它不存在。”
说完，他递来一张名片：“这是‘镜界’的入门测试题。解开了，你就能看见真正的游戏规则。拒绝的话，明天早上新闻就会报道??ABA高管贺晨因精神问题跳楼自杀。”
车窗升起，轿车无声离去。
贺晨站在原地，手中紧握那张薄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话，说明你已被选中。第一关：找出昨天你遗漏的那个人。”**
他闭上眼，再次启动记忆回溯，从清晨开始逐帧排查。地铁、办公室、天台、HR会议室……每一个场景都无比清晰，直到他回放至中午食堂用餐的画面??
镜头扫过人群，忽然定格在一个角落。
那里坐着一名穿着保洁制服的女人，低头吃饭。可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钻戒，款式与于德伟妻子朋友圈晒过的婚戒一模一样。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当贺晨试图聚焦她的脸，记忆画面竟自动模糊，仿佛被某种规则屏蔽。
“她……根本不该出现在那里。”贺晨喃喃道，“她是于德伟的妻子，一家私立医院的副院长，怎么会穿成清洁工混进公司食堂？”
除非……
她不是来吃饭的。
她是来“清理”某些东西的。
比如，一段不该存在的对话录音，或者，一个正在觉醒的超能力者。
贺晨猛然醒悟：这一季的能力刷新期，将在三天后结束。而下一季的新能力，可能会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对方提前发动攻击，就是为了在他获得新技能之前，将其彻底摧毁。
他必须活到那一刻。
夜幕降临，贺晨回到出租屋，将门窗全部加固，并在房间四角安装了微型摄像头与震动传感器。他打开笔记本，开始破解那道“入门测试题”。
“找出昨天你遗漏的那个人”??答案已经浮现。问题是，为什么系统会允许他“遗漏”？是因为对方使用了更高阶的能力压制，还是因为他的记忆回溯本身存在盲区？
他调出过去三十天的所有回溯记录，逐一比对。终于，在一次两周前的电梯监控回溯中，他又发现了异常：短短十秒钟的画面里，有两名乘客的脸部信息被自动打上了马赛克，而系统日志显示，这是“隐私保护模块”自动触发的结果。
可ABA根本没有启用过此类功能。
除非，有人在后台植入了“记忆过滤程序”，专门针对特定目标进行视觉遮蔽。
贺晨额头渗出冷汗。如果连他的超能力都能被外部程序干预，那么所谓的“正义之战”，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猎杀。
但他没有退路。
他在日记本上写下新的誓言：
**“即使记忆会被篡改，即使真相会被掩埋，我也要用残存的每一帧画面，拼出属于平民的正义。”**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他坚定的侧脸。
雨，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