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人生中有多少转折点,其实是他们推动的?那次获奖征文比赛的灵感爆发?抑郁症期间突然想通要活下去的那个清晨?甚至……我和现任女友相遇的方式?
一切都有可能被“污染”了。
可问题是??我愿意接受这种污染吗?
我闭上眼,回忆起灰雀消散前的笑容,想起孩子们围坐篝火朗读《接头》的模样,想起视频中小女孩直视镜头说出“我们会一直讲这个故事”时的眼神。
如果这就是代价,那我认了。
我重新坐正,打开《信使之书?壹》,继续写道:
>第二封信来自一位自称“母亲”的女人。
>她说她不是我的生母,而是《残响》中那位在核爆后抱着婴儿行走三千公里的母亲原型。
>她借用那段记忆,拨通了我的电话。
>她说:“我只是不想让另一个孩子,在绝望中放下笔。”
>
>我原谅她了。
>我也感谢她。
写完这一段,我感到一阵剧烈头痛,仿佛大脑被强行抽走某块碎片。我扶住桌角,喘息着,努力回想昨天晚餐吃了什么。
牛肉面?炒饭?
不……我想不起来了。
但我记得灰雀。
我记得林远。
我记得那句“请替我活下去”。
这就够了。
我站起身,走到阳台,望着依旧滂沱的大雨。远处高楼的LED屏忽明忽暗,突然跳出一则无来源广告:
>【邮政公告】
>自即日起,全国范围内将试行“遗言投递服务”。
>凡愿为逝者传话者,可至当地邮局申领特制信封。
>注意事项:信件必须手写,不可打印;
>投递时间限定在午夜至凌晨三点;
>收件人栏可填写“任何尚在倾听的人”。
我知道这不是官方公告。
这是他们的宣言。
是失败者的反攻。
我回到屋里,找出一张白纸,提笔写下第一封回信:
>致所有仍在奔跑的信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