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洞房花烛之后,才能将药效解了,至于这怎么个解法,就是要让她的蓉蓉从虎狼口中过一遍,被吃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思及至此,张氏气的胸口起伏个不停,恨不能立时将这几人拖出去砍了,可蓉蓉危急,她仍旧不死心,又接着问道:“除此之外呢?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那仆妇顿时哑口不语,可那脸上的神情却是明明白白的在同张氏说绝无他法之意。
“张氏气急,冷哼了一声,“既如此,还留你们这些个歹毒之人作何?松青!速将她们送去府衙,叫你家公子给砍了。”
那仆妇一听,立即吓得破了胆,见着那三名汉子又上前要来捉拿她们,立时吓的四下逃窜躲藏,可奈何被人束住了手脚,只能像个蛆虫一般在地上蠕动翻滚,可这样迟缓的动作又怎能敌得过眼疾手快的侯府侍卫,松青等人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三人给按住了。
“冤枉啊,夫人,冤枉啊!”
那仆妇喊的声音极大,张氏被吵的脑仁嗡嗡作响,又心系屋内的顾若芙,不耐烦的挥着手叫松青把粗布再给人塞回嘴里,松青正欲动手,那仆妇忽的眼睛一亮,急急出言道:“夫人,夫人!含香阁,此药源于含香阁,或许含香阁中会有另外出路,还请夫人给我等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让我去含香阁中讨要其它解法。”
张氏一听顿觉有几分道理,方才被这群人气昏了头脑,便立即制止了松青几人的动作。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带着他们去那什么劳什子含香阁给我去想办法去。”张氏又对着松青吩咐道:“其余两人暂时扔到柴房里去,若是蓉蓉此番因此出了什么差错,我定要将你们推到街头砍了。”
那仆妇立时点头,可她心里却也是没个着落,她也不清楚这要含香阁里是否有旁的解法,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们向来只管下药,可从未听人吩咐寻过这解药。至于这药效的解法,向来都是由她们家公子亲自动的手,实在是犯不着让她们去操这个心。
这仆妇心中此时倒是又悔又恨,当初就该留个心眼,也好过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曲折,且还不知这条老命能不能留存得住。
松青从方才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事情的缘由也听懂了前因后果,心里不禁觉得实在没有这必要大费周章,闻太医刚才走的时候不都说了要去找他家公子了吗?这解药自然会来的,还有什么可想法子的。
可松青不敢说,而且瞧着张氏的这个样子,恐怕实在是没有叫他家公子当解药的想法了。
松青提着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近日公子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叫苦连连,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再这么拖下去,他家公子可就真的得成夜夜叫温水的变态了。
方才外头闹的那一通,顾若芙虽意识混沌,但也听了个差不多,大致也算是了解了自己眼下的症结缘由。
正如那人所言,起初只觉得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气,没有旁的不妥,可随着时间推移,她现在已经是意识昏沉,身体上也逐渐涌上一股异常的燥热感。
前世今生,顾若芙虽未曾体会过这等虎狼之药的效力,但回想起两世肖鹤渊中药后的反应,不由得觉得心惊不已。
瞧着闻太医方才的样子,她现如今恐怕只得比肖鹤渊当日更为棘手。
顾若芙忍不住在心中冷嘲,这或许便是她两世送药的报应了吧。
顾若芙心中晦涩难忍,额头上传来一抹温热的触感,顾若芙倦怠的抬眼,迷茫的视线中出现了姨母的模样。
“蓉蓉,感觉怎么样?”
顾若芙此时不想再吭声,只得咽下喉头的丝丝痒意,轻轻的抿着唇,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想让身旁之人安心。
可她越是这样,张氏两人就越发的心疼不已,触及到手底下那丝不太寻常的温热,张氏心头难免焦急。
今日这一身喜服倒也算是精美,映的她的蓉蓉格外的娇艳动人,可偏偏和这些个腌臜玩意混在了一起,叫张氏心里实在难平。张氏按了按眼底青色,出声询问道:“姨母替你换身衣物怎样?这瞧着便不舒服。”
顾若芙闻言,立即勉力的点了点头。
庭院里,回廊间,响起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肖鹤渊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踏足顾若芙生长的地方,可眼下却丝毫没有驻足观赏的心情。
他才处理掉手头的事,将方太守一行关押,还未来得及细究深挖,便见着了急急赶来训他的闻太医,立时便火急火燎的赶回。
棠庭院,荀潇才端着那一堆碍眼的喜服出来,便撞上了直直想要进她家姑娘房内的男子,也顾不得他是何人,立即站在了门口处,呵斥道:“这位公子烦请自重,我家姑娘尚在房中,还请公子勿要擅闯。”
肖鹤渊本欲发火反驳,但瞧着荀潇手里托着的那件喜服,脚步立时顿住了,脸上的神情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可忽的,他脸上浮起一抹怒色,立即从身后侍卫手里抽出刀来,一刀一刀的将这件崭新的喜服绞了个稀碎,眼底的怒火与愤懑叫他神情有些狰狞。
荀潇忽的有些怕他,忍不住的想要往旁边躲,但想着身后的姑娘,立即又站住了脚,倔强的挡在门前。
萧鹤渊往日进顾若芙的房间畅通无阻惯了,此时被人拦住,心里难免有气,神色晦暗的瞧着这个丝毫没有眼力见的丫鬟。
针锋相对之间,闻太医瞧不下去了,立即拨开了荀潇,“别拦着了,他是能救你家小姐的人。”
说着便也不顾阻拦,忙将萧鹤渊扯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