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你在折磨这些孩子！”
“不。”山本摇头，“我在拯救他们。这个世界太吵了，彼得?帕克。爱、恨、希望、悲伤……全都强迫每个人承受。可有些灵魂天生脆弱，听多了就会碎。我给他们安静，一种纯粹的宁静。”
“那是剥夺！不是保护！”
“那你给他们的又是什么？”山本指向那些孩子，“每天接收陌生人的情绪洪流？让他们为一场遥远的火灾流泪，为一段未曾经历的爱情心痛？你们称之为连接，实则是暴力入侵。”
彼得一时语塞。
山本缓步走近屏障，“你知道为什么萤火计划第一批受益者都是聋哑儿童吗？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沉默。可你们硬要撕开他们的寂静，塞进千万种声音??你们有没有问过，他们真的想要吗？”
“至少他们被听见了！”彼得低吼。
“可谁来听他们说‘停下’？”山本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我曾有个女儿。她天生共感能力过载，三岁就能感知整栋楼的情绪波动。她每晚尖叫，说‘脑子里有太多人在哭’。我们试过屏蔽、药物、冥想……最后她在我怀里睡去，再没醒来。医生说，她的心脏没病，是灵魂被撑裂了。”
彼得怔住。
“所以我建造这个系统。”山本抬手，教室四周浮现出半透明数据流，“我不吞噬情感，我只是收纳。那些不愿再承受重量的人，可以把情绪存进来，暂时遗忘。就像银行，像图书馆，像避难所。”
“那你为何要隐藏？为何要用孩子们做实验？”
“因为世界不会容忍‘沉默的权利’。”他苦笑，“你们只歌颂表达，却恐惧静默。我说有人不该被迫共情，就被当成疯子驱逐。可你看这些孩子??他们在这里笑了，真正地笑了。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只是存在。”
彼得看向教室内的孩童。确实，他们的嘴角带着安详弧度，远比外界那些因共感过载而焦虑失眠的“幸运儿”更平静。
但他仍摇头：“你错了。逃避不是答案。真正的自由，是既能听见，也能选择不说；既能感受，也能学会放下。而不是一刀切断。”
“那你告诉我，”山本声音骤冷，“当你女儿莉娜某天也听到太多痛苦，哭着求你让她变聋时，你会给她关掉世界的按钮吗？”
彼得呼吸一滞。
就在此刻，终端猛然报警：
>【检测到情感虹吸启动】
>能量流向：反向抽取共感网络
>目标：全球萤火节点
“你疯了！”彼得怒吼，“你要抽干所有人的共感能量？”
“不。”山本闭眼，“我要让它归零。一次重启。等人们尝过彻底的寂静，才会明白??有些声音，值得等待；有些人，值得倾听。其余的……都可以放下。”
屏障骤然破裂，语之丝瞬间射出，却被一股无形力场扭曲反弹。山本抬起左手，黑色手套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微型芯片，与西伯利亚机器同源的技术纹路。
“你也用了‘回音猎手’的残片？”彼得惊觉。
“我改良了它。”山本睁开眼，瞳孔竟泛起幽蓝微光，“我不吸收，我储存。每一个自愿交付痛苦的灵魂，都在为这场净化献祭。而你，彼得?帕克，作为共感网络的锚点，你的崩溃将引发连锁反应??届时，全世界都会陷入七十二小时的绝对静默。然后……新生。”
“你这是毁灭！”彼得强行激活紧急广播，“莎拉！切断亚太区语之丝主干网！现在！”
频道无声。
“没用的。”山本淡淡道，“我已经用三百二十七段临终遗言重写了路由协议。你的声音传不出去。这一局，是你输了。”
彼得咬牙，猛然撕开战衣，将微型语之丝核心插入胸口接口。剧痛袭来，但他冷笑：“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我不是唯一的锚点。”他按下启动键，“我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