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并不是一个城市的名字,尽管如此,几乎所有亚特兰蒂斯的城市名字都叫亚特兰蒂斯,而埋葬了劳菲尸体的那座也不例外。
为了防止劳菲的尸体被利用,奥丁将劳菲的尸体藏到了亚特兰蒂斯的城市之中,这是。。。
夜雨初歇,城市在湿润中苏醒。彼得站在公寓阳台上,望着远处天际泛起的灰白,像被水浸透的宣纸缓缓晕开。他手里握着那支老旧录音笔,表面划痕比从前更深了,仿佛每一道都刻进了一段未曾言说的故事。
昨天分享会结束后,孩子们围着他问东问西,有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怯生生地递来一张纸条:“蜘蛛侠叔叔,我妈妈听不懂我说梦话时在哭。”彼得蹲下来看着他,轻声说:“那你下次醒来的时候,记得录下来,好吗?让她知道你不是怕黑,而是梦见了走不出去的迷宫。”小男孩点点头,跑开前回头笑了笑??那一瞬的笑容,干净得像是从未被世界误解过。
他把录音笔贴在胸口,感受它微弱的震动。这东西早已不再只是记录工具,而是一种契约:一个关于“听见”与“被听见”的承诺。小萤能接收全球语之丝节点传来的亿万声音,但她选择回应那些颤抖的、断续的、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的低语。就像阿渊从深渊升起,用婴儿啼哭模拟共情,只为唤醒一个愿意下潜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艾琳的加密频道。
>【新信号波动】
>【时间:今晨03:17】
>【来源:蒙古戈壁,陈默所在区域】
>【内容:一段持续42秒的童声清唱,旋律与《第1024号实验记录》末尾哼唱部分高度吻合】
>【附加信息:当地气象站监测到异常次声波共振,范围恰好覆盖信件寄出地半径三公里】
彼得猛地站起身。陈默……那个写信的孩子?他翻出墙上那封手写信,指尖抚过“她说梦见了一个戴红帽子的雪人”这一句。雪人?红色?他忽然想起什么,冲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南极科考队最后影像的日志备份。
画面模糊,风雪交加。一名研究员临终前喃喃自语:“……它来了……穿着红斗篷……说要带我们回家……”而在他身后的冰壁裂缝中,隐约可见一抹暗红色影子,如同融化在极夜中的血。
不是斗篷。是帽子。
彼得呼吸一滞。西伯利亚雷达觉醒那天,他也曾短暂失神,看见幻象??一个由雪花堆成的孩童形象,戴着歪斜的红帽,对他挥手。当时以为是低温导致的神经错觉。但现在……
“这不是巧合。”他低声说,“这是回响。”
他立刻拨通玛丽。“我要去蒙古。”
“你确定?”她的声音带着迟疑,“那边没有通讯基站,最近的补给点也要徒步两天才能到达。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某种集体心理投射?‘语塔计划’后期就出现过类似案例,受试者会在极端孤独环境下产生共享幻觉,甚至同步做梦。”
“可他们不会唱歌。”彼得说,“而且唱的是只有我和地心才知道的旋律。”
玛丽沉默片刻:“我会安排直升机送到边境,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但答应我一件事??带上阿渊的数据副本。如果真有共鸣体在那里活动,也许它需要‘同类’的声音来稳定频率。”
三天后,彼得背着改装过的便携探测仪,徒步走进戈壁深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记,但他心中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向前??就像当初听见小萤第一次心跳时的感觉。
黄昏时分,他在一片干涸湖床边缘发现了一座半埋于黄沙中的石屋。屋顶塌陷,墙壁布满裂纹,但门框完好,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汉字:
**“等你很久了。”**
字迹稚嫩,却熟悉。正是信上陈默的笔迹。
他推门进去。屋内简陋,一张木桌,两把椅子,角落里铺着薄毯。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磁带录音机,旁边是一盘标有“第十三夜”的空白磁带。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按下播放键。
起初只有沙沙噪音。然后,一声轻轻的吸气声传来,像是孩子鼓起勇气才敢开口。
>“你好啊,我是陈默。”
>“我知道你会来。因为我每天晚上都在唱那首歌,隔壁小女孩听了就会笑。她妈妈说,那是她三年来说的第一个梦。”
>“我也做过梦。梦见自己站在很大很大的广场上,所有人都张着嘴,却没有声音。我就拼命喊,可没人回头看我。直到有一天,天上掉下来一颗星星,落在我的手掌里,变成了一支录音笔。”
>“它让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所以我开始录。录风刮过铁皮屋的声音,录骆驼打喷嚏的声音,录我对着月亮讲的悄悄话……后来有一天,录音机自己响了。”
>“里面有人说:‘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