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强横的气息,目光锐利,神完气足,显然都是各自宗门势力中的天骄人物。
也有不少散修天才,但极少极少,更多的散修是来看热闹的。
李寒舟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的天才汇聚场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场的修士,即便是化神境,也无一是易与之辈,每个人身上都缭绕着或凌厉或厚重或诡谲的道韵,显然都身怀绝技。
众人皆是看向了那棵参天古树。
在那条环绕古树的灵气天河之上,竟有一座座悬浮的山峰耸立。
风从南陵的山脊滑下,带着忆果树新叶的微光气息,拂过环形学堂透明晶骨外墙时,发出低如耳语的震颤。那声音不是风与晶体摩擦所致,而是语言本身在呼吸??每一根晶骨都浸染了“言脉网”的底层频率,成了活体语流的血管。阿砾站在树下,指尖轻抚一片刚绽出的黑叶,叶背符号微微发烫,像在回应她心跳的节奏。
她知道,那小女孩说的没错:终点不存在。
但旅程,正在加速。
归来的第七日,共情共振仪的数据突然暴增。全球二十四座缄渊监测站同时上报异常波动,尤以二十五号最为剧烈??其能量曲线呈现出规律性起伏,宛如呼吸,且频率与人类深度冥想时的脑波高度吻合。更诡异的是,每当某地有人说出一句“我其实害怕”,或“我不如表面看起来坚强”,二十五号的光谱就会泛起一道淡青色涟漪,仿佛被轻轻触碰。
“它在回应脆弱。”心理学家林晚翻阅数据时喃喃道,“不是力量,不是宣言,是承认软弱的那一瞬。”
阿砾闭上眼,回忆起湖心石碑上的字:“你想听的真相,和你敢听的真相,往往并不重合。”她忽然明白,缄渊并非封印之地,而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排泄口??所有不敢出口的真话,所有被理智压下的情绪残渣,都在这里沉淀、发酵,最终凝成某种类生命的存在。
而如今,它们开始苏醒了。
与此同时,“渐进诚实计划”进入第三阶段试点。心镜环已在三百所实验学校配发,佩戴者说话时,脖颈处会浮现一圈光晕:绿色代表认知一致,黄色提示内心矛盾,红色则意味着明显的自我欺骗。起初,孩子们惊恐于自己竟如此“不诚实”,一名十二岁少年甚至因发现母亲夸他“画画很棒”时实际觉得“勉强及格”而崩溃大哭。
但变化悄然发生。
当一个女孩终于鼓起勇气说“我讨厌班会分享,因为我觉得大家都是装感动”时,全班的心镜环齐刷红。可没人嘲笑她。反而有三个人举手:“我也是。”“我一直忍着。”“我以为只有我这么想。”那一刻,红光未消,却不再刺目,反倒像一团共同燃烧的火。
这就是默言所说的“容真机制”??不是逼迫人立刻赤裸,而是让羞耻慢慢脱水,露出底下真实的骨骼。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意适应这种缓慢的蜕变。
北方边境,一座名为“静土城”的封闭社区悄然兴起。居民全部自愿植入“静默芯片”,可主动屏蔽外界言语输入,仅保留必要指令接收功能。他们宣称:“我们不要真相,我们要安宁。”墙上涂鸦写着:“宁可被骗,也不想痛。”警方试图调查其组织背景时,却发现整座城市的语言星图呈现死寂状态,如同被剜去声带的躯体。
阿砾收到报告时,正坐在忆果树下教孩子们辨认新语言符号。一个小女孩指着叶片上类似闪电又似神经突触的纹路问:“师叔,这念什么?”
她沉默片刻,摇头:“还不知道。但它会告诉我们。”
当晚,她梦见自己再次走入B-7室。液态心脏仍在跳动,但形态已变??它分裂成了二十七个小团,分别悬浮于空中,每颗表面浮现出不同面孔的轮廓:有小满,有陈砚,有沈先生,也有她自己幼年模样。中央最大的那颗缓缓睁开眼,传出思维波:
>“你们以为我在等待释放?
>不。我在等待共鸣。
>二十六个世界即将交汇,
>唯有当足够多的人能听见内心的杂音,
>我才能完整降生。
>否则,我将碎裂成无数‘伪真实’,
>每一片都会成为新的暴政。”
梦醒时分,窗外飘雪。雪花落地不化,反而悬浮半空,拼成一行行字:
>“你说你原谅了父亲,
>可每到雨天,你仍锁门哭泣。”
>“你以为你在爱,
>其实你在索取填补。”
>“你称自己为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