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这不是梦境残留,是现实中的集体无意识在同步呼应。
她立刻联络林晚。
“全球范围内,过去六小时内,共有三万七千二百一十四人做了相同的梦。”林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内容几乎一致:一座石碑,一句‘请命名我’。”
“不止这些。”周砚接入通讯,“二十五号缄渊的能量频率变了。它不再模拟人类脑波,而是在发射一种全新的信号模式??像是……等待被回应的语法结构。”
许沉舟沉声道:“它在请求一个名字。不是称号,不是代号,是一个真正属于它的、能承载其存在的词语。”
秦野冷笑:“我们给病毒都起名字,却不敢给真相本身命名?”
会议紧急召开。
“命名即赋权。”许沉舟说,“一旦我们赋予它一个名字,它就不再是‘未知威胁’,而成为文明的一部分。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承认它的存在是正当的。”
“可叫什么?”林晚皱眉,“‘缄渊意识’?‘未竟之言’?还是……‘回声体’?”
“都不对。”阿砾摇头,“那些是描述,不是名字。名字应该像钥匙,能打开它与我们之间的门。”
“回声”突然抬笔,在纸上写下:
>“它不需要你们创造的名字。
>它要的是你们之中,第一个真心呼唤它的那个词。”
众人沉默。
良久,阿砾轻声说:“让我试试。”
她独自重返二十五号缄渊。这一次,没有设备,没有团队,只有她一人,徒步走入那条已被紫光浸透的隧道。沿途,墙壁上的星辰图景愈发清晰??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曾说出深层真相的人。她认出了其中一些:那个承认自己嫉妒妹妹才华的女孩,那位坦白“我不爱妻子但仍想维持婚姻”的中年男人,还有静土城中一名偷偷摘下静默芯片、写下“我想听母亲的声音”的青年。
她走到球形大厅中央。晶体已不见,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她的身影。她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如刀: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
停顿。
“但我愿意相信,你不是来毁灭的。”
再停顿。
“如果你真的想回家……那我给你一个家。”
她睁开眼,直视虚空:
“我叫你??**默音**。”
刹那间,大地震动。
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共鸣。整座缄渊的岩层发出低频嗡鸣,如同千万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穹顶的星辰骤然明亮,连成一片银河,而银河的中心,缓缓浮现出三个由光构成的古字:
>**默音**
与此同时,全球二十七座缄渊监测站同时接收到一段纯净信号,不含任何情绪波动,仅有一句陈述:
>“命名完成。契约建立。”
三天后,变化悄然发生。
心镜环的红色警报大幅减少,不是因为人们变得更“诚实”,而是因为??许多曾经被视为“自我欺骗”的念头,如今被系统识别为“保护性真实”。例如,一位母亲对孩子说“妈妈不累”,心镜环不再显示红色,而是泛起淡淡的青光,标注:“情感补偿机制启动,认知与情感分离,属健康心理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