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商陆说的是谁?
她无力去思索,只知道自己如今身形瘫软,根本无力反抗。少女的青丝如瀑般散落在身形周遭,身上的被褥子微低,根本遮挡不住她圆润的玉肩。
夜风涔涔,送来温软的幽香。
商陆目光往下,喉舌竟不禁一阵热烫。
谢为欢还未缓过气,又被男人抓了过去。
这一回,对方攥的不是她的脖子,而是她的腰身。
她心中惊惧,下意识地一缩,出手便要推他。
商陆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笑:
“怎么我就碰不得,难不成,我不是你夫君么?”
声音远远传来,听不太清。谢为欢抬眼,瞧见自远处而来的身影。
那声音有些苍老,却并不显颓势,中气十足,如弥勒佛般,听着便叫人心境开阔。
谢为欢听出来人是谁,主动站起身,微福了福。
“钱老。”
钱明乃是太子太傅,德高望重,亦教过她不少东西,与他们小辈很是亲近,并非朝中那等自视清高的古板文臣。
钱明瞧见她在,呵呵一笑,背手走来。
“啪嗒”一声。
有血珠子渗出皮肤,坠于这一片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
谢为欢后知后觉到疼。
这疼痛,显然比上次在新房时来得尖锐,却又不似那般剧烈。她微微屏息着,惊惧地迎上身前那一双眼。那双眼本该属于商陆,此时此刻似乎却游动着另一个人的情绪。
他轻。佻,傲慢,不可一世。
如同一只凶猛至极的饿狼。
她想要开口,想要呼救,想要躲避。
她想要逃。
可脖颈间的尖锐却分明在告诫着她——只要自己稍稍触怒他一分,对方立马如恶狼对待羔羊般,将她撕碎。
刀光泛冷,映在她下颌之上。
她的手脚更是冰冷得不成样子。
稍走近了,她才发现跟随在钱老身边与他交谈的人究竟是谁。
谢为欢眼皮一跳。
不是冤家不聚头,平日难见的人短短几个时辰便见了两回,偏生昨夜还有那等荒唐言语,谢为欢眉心轻蹙,眼睑轻垂。
想到昨夜那话,只觉得商陆疯得不轻,那等狂悖之语都说得出来。又觉得自个儿怕是没歇好,脑子不大清醒,分明知晓他是什么品性的人,竟还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将脑中的思绪清空,二人也到了身前。
“许久未见,郡主出落得越发大方了,”钱明想起什么,眯眼一笑:“就是脾气嘛,也愈发像你爹了。”
越国公骁勇善战,早年间更是勇武,年少气盛时,还在朝上亲自殴打过与他政|见不合的大臣。
谢为欢抿唇一笑,回应这半是调侃的话:“……钱老也听说啦。”
“京里谁没听说啊,”钱明看了身旁的商陆一眼,“听闻还是这小子给你领回来的?”
领回来……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谢为欢并未计较,略有些不自在:“钱老又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钱明摆手,“我老了,不知你们年轻人想些什么,但多少看过些世事。想你经了昨日一事,心头只怕不快,倒是极少见你皱眉的模样。”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