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间休息时,和光难得入梦。
梦中,他见到了他的父亲。东明不是他的本名,身为游侠更多用的是假名。他的真名就是胸牌上显示的两个字:罗暝。
他穿着一身学者制服,笔直的站在缥缈的白色空间里等他。
他看着这熟悉的面庞,欲落眼泪却发现无法放声哭出。
他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爱哭鬼了。
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已经很难再掉眼泪了。
“辛苦了,歇歇吧。远方还有路要赶,不着急这一刻的。”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对自己的儿子满是欣赏。他们聊了很多,多是和光起的话头。
“光,能听爸讲个故事吗?很短。”
和光点头,坐在地上当起听众。而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只很漂亮的性奴,她很爱她的调教师。毕业后她被另一个人买走,在他的糖衣炮弹下沉沦其中。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原本的调教师买回了她,他们再次成为主奴。主人对她一如既往的好。但前主人依旧没有放下她。她爱着现任主人,也爱着前主人。于是,这只性奴一边和主人滚床单,一边偷偷和前任主人私会。但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她的主人气愤悲痛,可还是不忍重责她,只打了两鞭子把她赶走。性奴追悔莫及,想要求得原谅,但主人不为所动,将她一次次的赶走。直到她给自己点钉子,再一次跪在他的门前。”
“光,你觉得她该不该被原谅?”
和光被抛给一个问题,有点不知所措。仔细想想后正要开口,又觉得不妥。
性奴的行为毫无疑问触犯了法律,因为法律明确规定性奴与其他男性的性行为都要有主人的知情和允许,否则就要被送上法庭判刑。
但事实上人们对此等法律的执行只基于道德层面,人数多了就是一纸空文,毕竟法难以责众。
和光觉得她不值得被原谅,她什么都舍不得,什么都不想放下。对她的主人来说,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背叛者。她没有尽到对主人忠诚的义务。
可和光又觉得他应该被原谅,她只是一只性奴,她何来的选择的权力。
她只是一个可以抛弃的物品,因此相比两个主人她极度害怕失去。
她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力,暗流之下有多少只能烂在肚子里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像溺水者抓住任何抓得住的救命稻草,她或许也只是被裹挟的一方。
点钉子或许能代表她斩断罪过的决心,但她的错是客观存在的。
(点钉子:一种针刺的苦戒,两侧乳头十字状穿两根钉子,从上方再刺进一根,阴蒂也用较小的钉子进行十字穿刺,用三根钉子刺穿两侧阴唇,一根钉子钉上菊门,再用两根钉子分左右串起双唇。受刑者不能进食,不能纵欲,不能言语。若是主人不拔掉钉子,性奴会饿死。)
“当你能明白我这个故事时,就说明你更加成熟了。不着急,来看看这个吧。”
父亲拿出的是个礼盒,礼盒里是一根根钉子。钉子保存完好,没有锈蚀痕迹。
“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在现实中那位老前辈原谅了性奴。性奴遵守自己的诺言,余生未再有背叛。他们去世在同一天里,是我主持了他的葬礼。”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标准答案,你要自己去寻找。”
和光点头,东明慈祥的笑,但很快恢复了严肃。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儿子,小心身边的人。”
“谁?”
“血理之亲。”
“不明白。”
“我只能说这么多,你慢慢的会明白的。”
梦结束了,和光的视野回到了休息室的床上。他的性奴们焦急的围在他身边,有的都快哭出眼泪了。
“至于吗,我不就是做了个梦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