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从诓骗他如此多回,却轻易逃走,魏璟心里就觉得发堵。
她怎么就对他生了如此大的恨?不惜一切办法要同他退婚?
那场大火烧得彻底,是当真打算要同他断个干净。
如此他怎么能平衡?
魏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文瑶手微微顿了顿,却并不应声。
喝多了酒的人她懒得理。
魏璟眼底的神色一点点敛起,像是不死心:“谋算这许多,偏偏没算到还能见到孤?”
文瑶不想被他分心:“没有。”
她有想过有一天真被发现了,兴许自己也就活到头了。所以这三年过得小心翼翼,每回出门都不敢以真容示人,便是以防万一。
江淮之回去没多久便让人把药送来了,文瑶亲手煎好,送去给了魏璟。
“殿下服完这些药,再调理几日,应当不会留下后遗症。”文瑶放下药,自觉退到了外间。
虽然她能将他两次失控归于药效未散,脑子不清醒不与之计较,但她也已经决定好了除施针侍药,其余时候都远远地躲开他。
生怕他不知为什么又恼了,她莫名遭殃。“……”这哪跟哪。
文瑶抵死不让,一手抱着木盒,一手挡着:“外头的人可不知殿下的身份,殿下这般出去莫非是要当民女的野男人?”
她这话与他刚刚问的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不想自己与她有任何关系的出现在人前。
魏璟迈着步子一点点走近,弯腰看着身前的人,缓缓道:“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后,文姑娘当真以为孤会那般宽容你吗?”
文瑶抬眸,未来得及反应,腰间覆来一手,紧而有力的握着她腰,迫使她向前。
魏璟沉着眸,一字一顿:“你想好好嫁人,有没有问过孤同不同意?”
她等着魏璟喝完药就离开,谁知他一动不动。
文瑶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磨到她眼皮快睁不开,有些撑不住了,那碗药依旧一动不动。
她没有耐心陪他,轻声提醒了一句:“殿下药该凉了。”
魏璟终于动了,端起来喝完,抬眼,“还不走?”文瑶被拉回了马车上,魏璟的一双黑眸落在她的脸上,语气冰冷:“可还当街救人?”
她又不是没有上过当,竟然还如此轻易信人。
文瑶也不想如此:“今日是意外。”
“意外?”魏璟没好气道,“若不是本世子路过,你兴许已经落到他手里了。”
文瑶不答话。
这没什么好争吵的,适才那男子确实醉酒躺在路中间,她好心施针,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个拐骗妇女的恶人。
魏璟见她身上没伤,又追问道:“从前行医也会有如此情况发生?”
文瑶:“很少。”
那便是有。文瑶出了王府,没坐多久的马车,便下来步行,找了要去买东西的理由将章王府的马车给退回去了。
她先要往成衣铺去,换身装束,再趁着城门关闭之前离开。
魏璟这两日不会回王府,她也告知了陈管事两日方回去,暂不会有人阻拦她。
她也打算好了,先去灵州落脚,之后再回江陵。
天色暗得早,文瑶穿行巷道,忽听见身后有马蹄声急促传来,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街头驶来,随后马匹脱了束缚狂奔街道,而车身侧翻在地。
沿路的侍从都被斩杀在地,远处亦还有人在拼杀打斗。
文瑶隐在暗处愣看了两息,便见那车厢爬出来个人,捂着腹部,浑身是血。
此街道人少,听见有打杀便更跑得快,根本没有人敢上前。
文瑶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不该耽误自己,可她偏偏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回头的步子也比她大脑还快一些。
文瑶握住那沾满血的手,奋力拖起来,将人扶到了适才站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