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被捅了一刀,血滚涌而出,太子躺在地上容色逐渐泛白,文瑶将他衣摆叠成团拿来堵血按压,快速做完才抬头问:“太子殿下可还能走?”
按理这样的伤口不至于会站不起,可看见太子唇色发紫,才明白过来原来刀口有毒。
文瑶也没有力气能将他拖到更远的地方,只能在原地先帮太子止血处理伤口。
直到雨滴大颗大颗砸下,听不见刀剑声,文瑶才试着将太子扶起来,挪到了旁边的铺檐下去躲雨。
她抬头看了一眼,巷子尽头是个酒肆,旁边是赌坊,鱼龙混杂,若将太子放在里面必然引起哄闹,不妥。
可若丢在此地,有刺客回头,太子难逃一死。
太子意识涣散,但看她满脸焦急,哑声安慰了一句:“再等等世子的暗卫很快便赶到了。”
文瑶听见此话,起身想离开,不料迎面便撞上了蒙面刺客,她惊慌逃跑,却一瞬被拖拽回。
不等问话,巷子另一端有人赶到。
文瑶察觉身后之人忽地警惕后撤,知道来人是援救的,她欲要喊声,喉咙却被紧紧勒住,随即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玉白带着人赶到马车前时,顺着血迹很快在巷子里找到了太子,当即命人送回东宫。
太子出宫,早有埋伏,至章王府一路追杀至此,玉白带着人沿路都在剿杀,却仍有逃脱之人。
天色尚有些余光,魏璟站在巷口,望向雨幕里逃窜的黑影,冷冷一句:“不留活口。”
魏璟眸色转深,忽地反应过来她初来王府时为何男子装束。
“并非人人都是坏心,我随师父四处诊治,大部分都是些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他们都待人很好。便是有些不好的,师父也会在我旁边。”
文瑶少有自己出门给陌生人诊治,每次都是随师父一起。
见魏璟语气如此凶,她也没好气道:“我不过是因殿下这两日睡不好,便出来买些香料,给殿下配安神香囊。若不然,也不会出来”
魏璟哪里还会生气。
但见她如此不在意自己陷入危险,语气依旧冷硬:“以后没有本世子的允许,不可再随便给旁人医治。”
文瑶没想去接他这种无理取闹的话,也不想在此时与他争下去,低过头去揉适才被那男子抓红了的手腕,温声道:“殿下若有心,应该好好惩罚或抓出那些拐骗良家女子的恶人,何故与我生气呢?行医便是为救人,殿下此话恕我无法苟同。”
或许是好意,但他这种企图控制人的想法,她很是厌烦。
凭什么他决定自己给谁医治?
“我以后也会如此,殿下不喜,不如让我早些离开。”
她这话一落,马车内气氛冰冷,随后两人一路再无话。
临下马车时,魏璟才突然开口道:“无论找没找到你师父,你最终都只会留在本世子身边。”
文瑶的心陡然一沉。
他这是打算想强行把她留下
他这语气颇像她赖着不走。
文瑶守着他两夜没合眼,眼底泛青,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没理会他怎么说,只走上前要把空碗与食盒拿走。
“若殿下没事的话,民女先走了。”
她走到门外,陈管事便来了。
见她走路都不稳当,陈管事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又道:“舒姑娘可先等等,老奴去唤碧春送你回去。”
文瑶摆了摆手,“不麻烦了,我自己走回去。”
陈管事也没有强求:“舒姑娘这两日辛苦了。”
在没来王府之前,文瑶每日的生活习惯极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但眼下她来王府两月不到,她发现她身上已然轻盈了许多。
原本是能捏出些肉的,如今身条纤细,反倒多了些脆弱之感。
但她自认不是娇弱的人,所以即便云初不在旁边帮忙,她一样能做好。
回去的路上灯影昏黄,文瑶一路都在扶着走,走着走着,原本一条道的路忽然分出两条。
她呆了一下,凭直觉选了一条。
寝房内,陈管事将太子醒来一时回禀了魏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