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自动续费终身。”他吻了吻她指尖，直起身，对林晚说，“拜托你了。”
车子缓缓驶离“归途园”，沿途梧桐树影斑驳。林晚一边开车一边说：“苏医生今早发消息，说心理疗愈工作坊报名人数破纪录了，有六十多位妈妈申请参加，全是看了你日记节选后主动联系的。”
沈安宁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轻声问：“她们……都还好吗？”
“有人还在吃药，有人刚离婚，有人被家人误解是‘矫情’。”林晚叹气，“但她们都在努力写下第一行字。有个姑娘写了句特别戳心的话：‘我不是不想爱孩子，我只是忘了怎么爱自己。’”
沈安宁闭上眼，胸口发烫。
到达医院后，护士引导她进入VIP产检室。B超探头轻压腹部那一刻，屏幕上清晰显现出胎儿蜷缩的身影。医生调整角度，笑着说：“双顶径正常，心跳有力，四肢活动频繁??这是个活泼的小家伙。”
“能看出性别吗？”林晚凑近问。
医生笑而不答，只说：“你们家属不是说要保密吗？”
“是我提的。”沈安宁微笑，“我想等到出生那天再揭晓。”
检查结束，护士递来打印好的B超照片。她接过，指尖轻轻抚过图像中那个小小的生命轮廓。忽然，医生指着另一张动态图说：“咦，刚才胎儿似乎对外界声音有反应。我们放了背景音乐，她突然动了一下。”
“什么音乐？”沈安宁问。
“病房广播正在播《小星星》。”护士笑道。
她心头一震，眼眶瞬间湿润。
走出诊室时，手机震动。是戚樾的消息：
>**“会议提前结束，已在赶来的路上。顺便告诉你，‘归途计划’初步方案通过了，政府愿意配套资金。”**
她回：
>**“途途刚才听了《小星星》，动了。我想她是知道爸爸在为她铺路。”**
他秒回：
>**“那我得加快速度，争取在她出生前，让第一个受助妈妈走进咨询室。”**
她笑着收起手机，和林晚一起走向地下车库。路过一处安静走廊时，迎面走来一位年轻女子，怀里抱着婴儿，脸色憔悴，眼神却倔强。她看见沈安宁，忽然停下脚步，声音颤抖：“您……是沈安宁老师吗？”
“我是。”她温和回应。
女子眼眶一下子红了：“我读了您写的那段话……关于‘写下来就不怕丢了自己’。我……我已经三个月没敢抱孩子了，总觉得他会突然死去。但我昨天开始写日记，写了三页，虽然全是哭诉，但……但我今天敢来这里做复查了。”
沈安宁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就已经赢了。”
女子哽咽着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我能……能请您签个名吗？就写一句鼓励的话。”
她接过笔，在扉页写下：
>**“亲爱的你：
>你不是冷漠的母亲，你是受伤的战士。
>继续写，继续呼吸，继续活着??这就足够伟大。
>沈安宁”**
女子紧紧抱住笔记本，像捧着救命稻草。
回到车上，林晚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你复出是为了弥补遗憾。现在我才明白，你是真的想照亮别人。”
“我不是灯塔。”沈安宁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只是曾经在黑暗里被人点亮过，所以想把那束光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