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蒲笙几乎没有犹豫,回答得很快,也很诚实,她低头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就是很奇怪,明明在一起没多久,可我好像,舍不得,真的。”
她的声音轻下来,“想到要和他分开,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他好像……已经在这里扎根了。”她无意识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扎根。”林月咂咂嘴,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她迟疑了几秒,似乎在挣扎,最终还是掏出手机:“笙笙,我跟你说个事,上个月来找你玩,我质问过他,以朋友的身份。”
林月在手机上划拉着,调出一段录音文件。
她没有立刻播放,而是真诚地看着蒲笙:“我还偷偷录了一点,放这个给你听,绝不是想替他证明什么或者帮他说好话。当时可能只是想留个记录,我就是觉得,他说的一些话,无论真假,既然说了,你有权力知道。”
她点下了播放键。
……林小姐,我对蒲笙,是奔着一生去的决心……所有的压力和责任,我会挡在她前面。
录音到此结束。
蒲笙静静地听着,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似乎消失了,窗外的蝉鸣化为模糊的背景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宁白那句清晰的话。
“奔着一生的决心”。
一股热流瞬间冲上她的眼眶,鼻尖发酸,所有的委屈、猜疑、酸楚,似乎在这一刻被那短短一句话抚慰了一部分。
她恨自己如此轻易就被打动,这些话,甜得她心头发颤,却又带着一种不真实感。
他从不曾在她面前这样直白地说过。
原谅他吗。
心在说,你想。
原谅他之后呢。
那个问题再次萦绕:原谅之后呢,如何面对。如何相信。
他这样一个人,心里有好多的事都没告诉自己,蒲笙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翻涌的情绪。
她看着杯子里已经冷却、表面浮着薄薄油脂的咖啡。
他到底……还瞒着自己多少事没说呢,那种被阻隔在他真实世界之外的感觉,她能看到他,却不知道他那边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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