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旭猛地回过神，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自豪感瞬间冲散了之前所有的憋屈和压力！
这就是他的师傅！
永远是那座能为他、为哪都通、甚至为这片土地撑起一片天的巍峨高山！
想到这里，赵方旭也是。。。
赵方旭站在祭坛边缘，风沙扑面而来，像无数细小的刀刃刮过脸颊。他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嘴角的笑容一如儿时记忆中那样张扬不羁，可岁月与风霜早已刻进他的眉骨与鬓角。
“父亲……”赵方旭声音微颤，几乎不成调，“你真的……还活着？”
赵真耸了耸肩，仿佛这二十年的失踪不过是一场短暂出差：“怎么，怕我诈尸啊？放心，活得好好的，比你们这些天天开会签字的小官僚精神多了。”
郭艺和其他队员纷纷后退半步，警惕地环视四周。于阳迅速开启结界阵法，低声道：“小心有诈，气息虽像，但不能排除替身或幻术的可能性。”
赵真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哟，于秘书还是这么谨慎。当年我走的时候你才刚进哪都通实习吧？现在倒是能布三级防御结界了，不错。”
一句话，瞬间打消众人疑虑。
只有真正共事过的人才知道，于阳确实是哪都通历史上最年轻的实习生入职者，而这等私密档案，绝不可能外泄。
赵方旭终于迈步上前，脚步沉重却坚定。他在距离父亲三步之处停下，声音低沉：“为什么？二十年来，你不联系家里，不回组织，甚至连母亲临终前都没见上一面……你说，我该怎么相信你现在不是别人操控的傀儡？”
风忽然停了。
黄沙缓缓落地，天地间一片寂静。
赵真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痛楚。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祭坛纹路，良久才开口：“因为我不能回来。”
“纳森岛的‘金枝’，并不是真正的神树。”他抬头，目光如炬，“它是仿制品，是当年逃亡信徒用‘伪枝’嫁接培育出的替代品。而真正的神树本源，被林玄真人斩断后封印在这片沙漠深处，由龙脉镇压，千年不得复苏。”
赵方旭瞳孔一缩：“所以你说的‘不能回来’，是因为你在守这个封印？”
“不止是守。”赵真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道金色符文，与之前摧毁道观的那一模一样，“我是钥匙之一。我的血，继承自初代守护者血脉，只有赵氏后裔才能激活封印核心。一旦我离开这里超过七天，封印就会松动；若彻底脱离感应范围，神树残魂便会苏醒，借沙暴之形扩散影响，蛊惑异人心智??就像当年罗马帝国覆灭前夕那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郭艺喃喃道：“也就是说……你把自己变成了人形锁链？”
“聪明。”赵真点头，“但这还不是全部。纳森岛之所以每年索要大量物资，并非只是为了生存。他们在喂养‘金枝’，试图让它成长为真正的神树。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吸收足够多的生命精气??粮食、布匹、药材，甚至铜铁，都是载体。这些东西最终会被炼化成‘生灵之息’，注入神树根系。”
于阳脸色骤变：“所以他们要的从来不是资源，而是……献祭！”
“没错。”赵真冷笑，“而且他们快成功了。三百年的积累，加上近十年疯狂扩张，‘金枝’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再给它十年，它就能突破海上屏障，主动向大陆蔓延。到时候，不只是中国，整个东亚都将沦为它的养料田。”
赵方旭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为什么任由他们肆意勒索？”
“因为时机未到。”赵真直视儿子双眼，“封印之力会随外界动荡增强或减弱。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民心动荡，正是神树最容易复苏的时刻。如果我当时贸然揭露真相，只会引发更大混乱，反而加速灾难降临。我必须等一个人出现??一个敢于撕毁协约、挑战旧秩序的人。只有当外部压力达到顶点，内部觉醒随之而来，才能真正启动反制程序。”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骄傲的弧度：“而那个人，就是你。”
赵方旭怔住。
原来，自己看似孤注一掷的选择，竟是父亲等待二十年的契机？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拒绝纳森？”他低声问。
“我知道你会选择站着死，而不是跪着活。”赵真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做人，要有脊梁。”
父子相望，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
就在此时，地面猛然震动！
祭坛中央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金光，裂缝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仿佛某种古老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