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回忆母亲临终前的眼神，回忆楚曦握住她手时的温度，回忆队友们一次次并肩作战的瞬间。
然后，她蹲下身，轻轻抱住小女孩。
“对不起。”她whispered，“但我不能让你再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了。”
小女孩没有挣扎，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触她的眉心。
刹那间，无数记忆洪流涌入脑海：
-林晚秋并非普通图书管理员，而是“千面之城”项目最初的伦理审查官，因发现林教授企图将人类意识数字化而叛逃；
-她将原始剧本转化为口述传统，通过民间故事形式传播，使其无法被技术复制；
-苏晓敏从小听到的“睡前故事”，实则是加密的精神防火墙；
-蒋青鸾并非纯粹受害者，她是林教授的女儿，也是唯一成功逃脱实验控制的“活体载体”，一直在暗中引导后续觉醒者；
-杨逍的死亡并非失败，而是献祭??他用自己的意识引爆了部分核心代码，为后来者争取时间；
-而“第一个梦见它的人”，从来就不止一个。真正的起源，是一群在1987年集体自杀的研究员，他们在临终前共同构建了一个“反噬之梦”，意图吞噬创造者。
所以，《千面之城》既是牢笼，也是武器。
关键在于，谁掌握了解锁它的钥匙。
而钥匙，正是“遗忘的名字”。
苏晓敏猛然睁眼。
她明白了。
所谓的“真名之书”，根本不存在。真正能终结系统的，是**彻底断绝叙事的延续**??不让任何人再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
她松开怀中的小女孩。
后者微微一笑，身体开始透明，化作一缕黑烟，钻入她的胸口。
没有痛苦。
只有一种久违的完整感。
她站起身，转身面对蒋青鸾：“告诉我，怎么结束这一切。”
“只有一个办法。”蒋青鸾说，“你必须进入‘源点梦境’，找到最初九层嵌套的核心，在所有人意识到你是谁之前，主动**否认一切**??包括你的身份、记忆、情感，甚至存在的证明。你要让‘千面之城’相信，它从未被任何人记住。”
“那我会怎样？”
“你会消失。”蒋青鸾平静道，“不是死亡，而是从所有人的认知中抹去。楚曦会忘记你，吴卓不会再提起你的名字，史元政的阵法上不会有你的血契印记。你将成为‘从未存在过的人’。”
苏晓敏笑了。
笑得释然。
“只要他们能醒来，就够了。”
她走向车厢尽头，推开最后一扇门。
门后是一片虚无的星空，星辰排列成胶片齿孔的形状。中央悬浮着一座由无数书籍与磁带堆砌而成的高塔，塔顶燃烧着一团幽蓝色火焰??那是所有被讲述过的故事汇聚成的“叙事之火”。
她踏上阶梯。
每走一步，记忆就淡去一分。
她忘了第一次见到楚曦时的心跳；
忘了陈墨婷教她念镇魂经的夜晚；
忘了吴卓为她挡下梦噬兽的那一刀；
忘了史元政说“你是我见过最强的清道夫”时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