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天艾的“好意”,魏晋会接受吗?
答案其实从他命令太子妃跪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毕竟童非的身材还是很顶的,而且也没什么幺蛾子,打一场友谊炮,做个交易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说她。。。
马蹄踏碎晨霜,车轮碾过结冰的河面时发出脆响。秦厚在凌晨四点抵达那所牧区小学,天还未亮,校门口挂着一盏风灯,在寒风中摇晃不止。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退伍老兵,裹着军大衣,看见他背着设备包站在雪地里,愣了几秒,才低声说:“你就是那个‘讲故事的人’?”
秦厚点头。
老人没再问,只是推开铁门,引他进屋。教室早已打扫干净,火炉烧得正旺,几张课桌拼成讲台,上面放着一杯热水、一支粉笔和一本翻旧了的小学语文课本。墙上贴着孩子们手绘的地图:中国、世界、太阳系,还有一幅歪歪扭扭的画,题为《未来的学校》,画中老师站在黑板前,学生举着手提问,窗外飞着一群白鸟。
“他们等了一夜。”老人说,“零下二十度,没人走。”
秦厚脱下手套,指尖冻得发红。他打开背包,取出录音机、铜徽章、盲文讲义,还有从林秋萍遗物中找到的一支老式钢笔??她曾用这支笔批改过上千份作文,也写下过无数被审查删去的评语。他将钢笔轻轻放在讲台上,像是一种仪式。
七点钟,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雪原上如金箔铺展。四十一名学生陆续走进教室,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五岁,全都穿着厚重的棉袄,脸蛋通红。没有一个迟到。
他站上讲台,望着这群眼睛亮得像星子的孩子,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你们听说过‘错误的知识’吗?”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孩子们摇头。
“有人说,有些知识不能教,因为会让人‘想太多’;有些历史不能讲,因为‘不适合小孩子听’;有些问题不能问,因为‘答案太复杂’。”他顿了顿,“可我想告诉你们??真正的危险,不是知道得太多,而是从不开始问。”
一个小女孩举起手:“老师,如果我们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会被赶出学校吗?”
教室瞬间安静。
秦厚看着她,轻声说:“会。但如果你不问,就永远不知道门后面有没有光。”
他翻开那本语文课本,指着一篇课文《草原上的新生活》:“这篇课文说,过去牧民吃不饱、穿不暖,直到有了帮助,才过上好日子。可它没写的是,三十年前,这片草场比现在绿三倍,牛羊成群,人们靠自己也能吃饱。后来草场被划走,水源被截断,很多人搬进了安置房,再也回不来。”
孩子们睁大眼睛。
“这不是反对谁,”他说,“这是事实。而教育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区分‘宣传’和‘真实’。”
他拿出一份复印资料,是1982年内蒙古某旗教育局的内部报告,记录了一场因教师讲述游牧文化而遭撤职的事件。他又播放了一段音频??一位年迈的蒙古族老人用母语讲述童年记忆中的自然崇拜与口传史诗,背景是风掠过山岗的声音。
“这些内容,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考试里。”秦厚说,“但它们比任何标准答案都重要。”
中午休息时,几个孩子围上来,怯生生地问:“老师,你能教我们怎么记住这些东西吗?”
秦厚笑了。他教他们用绳结记事法??每听完一段故事,就在一根红线上打一个knot。单结代表“我听见了”,双结代表“我理解了”,三结加一圈缠绕,则意味着“我会传下去”。
“就像你们祖辈传唱长调那样。”他说,“一代人走了,歌还在。”
下午的课程更加深入。他讲到了“语言的陷阱”:当“拆迁”变成“城市更新”,当“抗议”被称为“不稳定因素”,当“饥饿”被统计为“营养结构调整”,我们就失去了准确描述痛苦的能力。
“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课本里的词和现实生活对不上,”他问,“该怎么办?”
一个男孩站起来:“那就自己写一本新的。”
全班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