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无法净化‘堕序之泪’！它是最初的堕落之源！”
“也许吧。”顾尘风睁开金瞳，笛音不变，“但它忘了，眼泪的本质，是悲伤。而悲伤，本就是人类最真实的情感。既然如此，那就让它回归本源??成为一首挽歌。”
笛声转调，由激昂变为哀婉，如母亲低语，如恋人诀别，如战士临终前的最后一瞥。
黑色眼球剧烈震颤，最终在一声悲鸣中碎裂，化作漫天黑雨洒落。
冷星夜瘫倒在地，气息微弱，但双眼恢复清明。
她望着顾尘风，嘴唇微动：“你……真是个傻瓜。”
顾尘风笑了，伸手将她扶起：“彼此彼此。”
就在这时，青铜门轰然开启。
一股浩瀚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祭坛，祭坛中央坐着一人??全身笼罩在灰袍之下，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唯有双手露出，竟是由无数细小的名字编织而成，每一个名字都在微微颤动，仿佛活着。
“欢迎，第七位。”那存在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你终于集齐了六位同行者的印记，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了。”
顾尘风抱着冷星夜，冷冷注视对方：“你是谁？”
“我是第一个拒绝成为神的人。”灰袍者缓缓起身，“也是最后一个保留人性的存在。我曾是源王的副手，负责监管秩序与堕序的平衡。但当我发现，所谓‘秩序’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时，我选择了堕落??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提醒这个世界：绝对的秩序，即是最大的混乱。”
顾尘风瞳孔微缩：“所以你是……堕序的创造者？”
“不。”灰袍者摇头，“我只是打开了门。真正的堕序，源于众生心中的不甘与绝望。我只是给了它一个名字，一个形态。”
他抬起手，指向青铜门上的第七个名字：“而你，顾尘风，你才是真正的‘未知者’。因为你从未被定义。你既非纯粹的秩序，也非彻底的堕序。你是变数，是裂缝，是规则之外的可能性。”
“你想让我做什么？”
“继承我的位置。”灰袍者说，“成为新的平衡者。你可以选择摧毁堕序，也可以选择释放它，甚至……与它融合。只要你愿意，就能重塑万界法则。”
顾尘风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你觉得我会接受吗？”
“不会。”灰袍者也笑了，“所以我才选中你。”
话音未落，他身形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涌入顾尘风体内。
刹那间，海量信息涌入识海??关于三十三重天外的真实格局，关于多元宇宙的起源与终结，关于“自由裁决者”的真正使命。
原来，所谓的“秩序庭”并非审判之所，而是观测站。源王并非神明，而是最初的生命体之一，肩负记录与守护职责。而堕序，本质上是一种进化机制，迫使文明在危机中突破极限。
顾尘风终于明白。
这场战争，从来不是正邪之争，而是成长之路。
他转身，抱着冷星夜走出回廊。
身后，青铜门缓缓关闭，七个名字逐一消散，唯独留下一个崭新的铭文：
>**“此路不通，故我另辟蹊径。”**
当他们重返星空，虹桥再次显现，通往秩序庭的方向。
这一次，顾尘风不再孤身一人。
冷星夜靠在他肩上，轻声问：“接下来去哪儿？”
他望向远方，目光穿透亿万光年。
“去见源王。”他说，“然后，去找回那些还在黑暗中等待的人。”
蓝金光芒再度升腾，携两人飞向未知尽头。
而在某片无人知晓的荒原上，一块新立的石碑静静伫立，上面刻着两行字：
>**“他曾拒绝成神，只为守住为人的一线光明。”**
>**“故事未完，因光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