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把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开始“演”出那种小女孩的委屈。
“外公最坏了!就知道取笑我!我……我就是想您和外婆了嘛!不行啊!”
“行,行行!”外公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是外公不对,外公自罚一杯!”他举起面前那个盛着黄酒的小瓷杯,一饮而尽。
这场风波,就这么幸运地被老人家的“乡愁”给完美地盖了过去。
“快吃菜,吃菜。”外婆热情地给我们夹菜,“阿锋,尝尝这个,正宗的土鸡汤,炖了三个钟头呢!”
“谢谢外婆。”我尝了一口,鲜,不带杂质的纯粹的鲜甜,瞬间在味蕾炸开。
这顿饭是温暖的。
桌上的菜都是最家常的。
红烧肉烧得油光锃亮,肥而不腻。
清蒸鲈鱼只放了姜丝和葱,鱼肉嫩得像豆腐。
外公和外婆热情地给我们讲述着镇上这一年的“新闻”:东家的狗生了,西家的房盖了。
惠蓉也完全进入了“乖孙女”的角色,配合地惊呼、大笑,时不时地给外公外婆夹菜,讲着她那个“美妆网店”的趣事(当然,是经过了无数次艺术加工的“纯净版”)。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正常得近乎虚幻。
正常得我几乎要以为车里那场崩溃的高潮、楼梯间那场放纵的性爱、还有可儿、冯慧兰,是不是……全都是我做的一场荒诞的梦?
也许我和惠蓉一直还像过去十年一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如此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对了,蓉蓉啊。”外婆一边给惠蓉挑着鱼刺,一边用那种随意的语气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跟阿锋结婚……这也快十年了吧?”
惠蓉夹菜的动作停住了。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叮”一声轻响,我看到妻子的筷子没有夹住的那块豆腐“啪”地一下掉回了盘子里,溅起了一点汤汁。
“外婆……”惠蓉的笑容开始有点僵硬了
“你看你,都三十了。”外婆完全没察觉,继续说道,“再不要就对身体不好。”
“外婆,我…”惠蓉的声音已经弱了下去。
“阿锋啊”外公也加入了战场,他看向我,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事业为重。但是……‘家’才是根啊。”
“你工作这么忙,我们都知道。可……可你也要好好对我们家蓉蓉啊。”
“要个孩子。”,“好好对她。”这两句话就像两把生了锈的钝刀,在外公外婆“爱”的驱动下一下一下地捅进了惠蓉的心脏。
我不需要低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身边的凳子开始了轻微的的震动。
是惠蓉的腿,她在桌子下面抖得像筛糠。
她那张刚刚粉饰好的完美“面具”正在这最日常、最温暖的“攻击”下寸寸龟裂。
她接不住。
好在这个问题倒还是我预料之中的。
虽然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自己不用回答。
“外公,外婆。”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沉稳。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一静。
两位老人都看向我。
惠蓉抬起头,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放下筷子,看着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坦荡甚至带着“愧疚”的笑容。
“外公,外婆,您二老说得对。”
惠蓉在我身边猛地一颤。她大概以为我要“坦白”什么
“这件事其实……都怪我。”我“坦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