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需要维德的帮助。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技术远超这个时代，更是因为他曾亲手摧毁过一次类似的精神操控网络??在伦敦地下炼金工坊那一战，他用魔偶群构建了一个反向共振场，硬生生撕碎了敌方施加在上千平民身上的集体幻觉。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艾尔西立刻合上羊皮卷，袖中滑出一把微型魔杖，指向门口。
“我知道是你来了。”她平静地说，“蚂蚁带回了你的答复??雨停之前，你会出现在这里。”
门被推开，维德站在门口，黑色风衣滴着水，身后空无一人。
艾尔西眯起眼睛：“你的魔偶呢？”
“在你屋顶、墙缝、地板下，还有那只快死的玫瑰花盆里。”维德走进来，环视四周，“你胆子不小，敢用家族禁术做实验。”
“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这点风险算什么？”艾尔西站起身，直视着他，“你知道肃清者的真正手段吗？他们不是用咒语，而是用‘声音’。一种经过炼金调频的声波，能直接侵入大脑杏仁核，激活潜意识里的恐惧与仇恨。”
维德挑眉：“听上去像是你们范德比尔特家失传的‘心音术’。”
“没错。”艾尔西点头，“而我现在做的，就是逆向工程。静默药剂可以暂时屏蔽这种声波入侵，但它撑不了太久。真正有效的办法……是找到他们的‘广播中心’，然后用更强的频率覆盖它。”
“就像你干扰流镜那样？”维德笑了一声，“有趣。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发现了这个？为什么肃清者允许你活到现在？”
艾尔西怔住。
“因为他们想让你完成它。”维德走近一步，声音低沉，“他们需要一个‘解药’的传说，来引诱更多像你这样的天才走上这条路。然后??当你以为自己掌握了胜利钥匙的时候，他们会现身，夺走成果，再把你变成下一个广播节点。”
艾尔西脸色发白：“不可能……我所有的研究都在封闭环境中进行，连家养小精灵都被我下了遗忘咒……”
“可你忘了。”维德抬起手，指尖凝聚一团旋转的黑雾，“你每天喝的茶，是从厨房送来的。你用的墨水，来自家族仓库。你信任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已经被‘预处理’过。”
他猛地挥手，黑雾炸开，空气中浮现出数十条几乎看不见的银丝，从墙壁、地板、甚至艾尔西的发丝间延伸而出，汇聚向天花板一角??那里挂着一只不起眼的铜铃。
“窃听装置。”维德冷声道，“而且是活体寄生型，寄宿在一截死去的凤凰羽毛里。很古老的伎俩，但很有效。”
艾尔西踉跄后退，扶住桌子才没摔倒。
“所以……我一直被监视？我的研究……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不止知道。”维德盯着那铜铃，“他们还在帮你完善它。每一个你认为是灵感闪现的时刻，都是他们在引导你走向预定的方向。”
寂静笼罩了房间。
良久，艾尔西抬起头，眼中不再有迷恋，只剩下冰冷的怒火。
“那你说怎么办？放弃？等他们用我的药剂改造千万人，建立一个由恐惧统治的新秩序？”
维德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我们要比他们更快。”
“什么意思？”
“你继续做你的药剂，让他们以为一切仍在掌控中。”维德缓缓说道，“但我会在你的配方里加入一点‘调味料’??一种只有我能激活的延迟性反转符文。当他们试图大规模复制时，药剂会反向运作，把接收者变成我们的‘接收站’。”
艾尔西瞪大眼：“你是说……反向洗脑？”
“不。”维德摇头，“是‘觉醒’。我会通过魔偶网络，向这些被植入反向药剂的人发送一段加密记忆??关于肃清者的真实面目，关于他们如何操纵舆论、制造恐慌、屠杀异己。这不是控制，是**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