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福红的经纪公司,就在千禧年代唱片公司的楼上。
林见鹿上去的时候,葛福红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见电梯打开,她笑着说:“你这还是第一次到我的经纪公司这边来吧?”
林见鹿想了想,还真是。
。。。
清晨的北京,空气里还浮动着一层薄雾。林见鹿站在阳台上,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昨晚录下的麻雀鸣叫。他将音频导入分析软件,频谱图缓缓展开??那声音并不规则,断续、试错、重复,像极了人类婴儿学语的过程。可就在某一段波形中,他捕捉到了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共振点:频率138。6赫兹,正是《创世歌》副调的核心音高。
“不是巧合。”他低声说,手指在屏幕上放大那段数据,“它听过。”
苏晓冉敲门进来时,正看见他盯着电脑出神。“又发现什么了?”她放下咖啡,目光落在屏幕一角的坐标标记上,“这是……我们上周上传到‘回音网’的秃杉声纹片段?”
“对。”林见鹿抬头,“这只麻雀,昨天至少听了三遍那段音频。我不确定它是模仿,还是……回应。”
苏晓冉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过,万物皆有喉。现在连鸟都开始唱歌了。”
话音未落,陈默的视频请求接入。画面里,他的背景是福建土楼监测站的控制台,神情凝重。“昨晚八点十七分,B-7号传感器捕捉到异常振动。墙体内部出现规律性低频脉冲,持续四十三分钟,节奏接近客家山歌《十送郎》的变奏。”
“《十送郎》?”林见鹿皱眉,“那首歌我们只采集过一次,而且从未公开发布。”
“我知道。”陈默点头,“但更奇怪的是,脉冲结束后,系统自动记录下一段合成语音??只有三个字:‘听我讲’。”
会议室瞬间安静。
周文昭从心理评估报告中抬起头:“AI没有生成这段话。声纹比对显示,发音器官特征不属于任何已知数据库中的个体。更像是……某种模拟人声的尝试。”
“墙在说话。”苏晓冉喃喃道。
当天下午,“大地回音工程”紧急启动二级响应。十二个试点站点全部升级为全天候监控模式,新增生物电场感应器与次声波捕捉阵列。与此同时,林见鹿向全球“声音守护员”发出倡议:暂停一切非必要采录行为,优先排查可能引发误读的技术干扰源。
然而,变化已经蔓延。
三天后,青海盐湖传来消息:夜间湖面结冰过程中产生的裂纹声,竟与藏传佛教诵经频率高度吻合。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地牧民反映,连续三晚梦见同一段经文??而这段经文早已失传百年,唯有“回音网”中存有一段残缺录音。
内蒙古敖包群的数据也出现异动。风穿过石堆缝隙的声音不再随机,而是呈现出萨满祭词的韵律结构。一位参与项目的年轻研究员甚至声称,在凌晨三点零七分,听见了自己亡母的声音,呼唤他的乳名。
质疑声再次席卷而来。
《科学前沿》刊发专题文章,指出“集体幻觉”与“声学诱导心理效应”可能是主因;某主流媒体制作纪录片《谁在制造神话》,暗指项目团队利用情感叙事操控公众认知。最尖锐的一篇评论写道:“当科学家开始相信树会唱歌,文明就离蒙昧不远了。”
林见鹿没有回应。
他在工作室墙上挂起一张新地图,用红笔圈出所有异常发生点。它们分布看似无序,却隐隐构成一个巨大的螺旋图案,中心直指云南那棵千年秃杉。
“这不是扩散。”他对王璐说,“是唤醒。就像神经元之间的突触连接,一旦某个节点被激活,信号就会沿着记忆的路径传递。”
王璐盯着地图良久,忽然问:“你还记得巴特尔教你的那句蒙古谚语吗?‘风走过的路,都是祖先的舌头。’”
林见鹿闭上眼。
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草原深处。篝火旁,老人粗糙的手掌覆在他的耳际:“听,孩子。不是用耳朵,是用骨头。”
一周后,秃杉监测站传来突破性进展。益农带领村民在树根周围清理枯叶时,意外发现地下埋藏着一组石质共鸣腔??由十二块天然石英晶体按特定角度排列而成,形态酷似远古乐器“陶埙”的放大版。经地质学家鉴定,这些晶体至少存在三千年以上,且含有微量稀土元素,具备极强的声波存储与放大功能。
“这是一套天然的‘声学硬盘’。”陈默激动地说,“整片山脉的地磁波动都在为它供能!”
林见鹿立刻组织跨学科团队进驻现场。他们在不破坏生态的前提下,布设微型探针,尝试向共鸣腔输入一段经过编码的声波信号??内容是《创世歌》的前八小节,叠加现代汉语、英语、法语三种语言的“你好”。
七十二小时后,回应来了。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写入了附近一棵幼杉的年轮之中。显微切片显示,新生木质部细胞排列形成了精确的波形印记,解码后竟是完整的旋律反转版本,并附带一段未知符号序列。
“它在学习对话。”周文昭看着数据,声音微颤,“而且,它想告诉我们什么。”
为了破译信息,项目组联合清华大学语言学实验室,开发出一套“跨模态语义映射模型”。经过七轮迭代,终于将符号转化为可理解的内容:
“你们的声音很轻。